馮院卿本意是要置皇後母子於死地,沒曾想被杜衡父女倆力挽狂瀾。
他任務失敗,成了棄子。
這個蠢貨幹了壞事還想活命,不惜用自殘來苟且偷生。
可惜,掌控棋盤的人要榨幹他最後一絲剩餘價值,直接把他拎溜出來當替罪羊。
這口黑鍋扣得真絕!
能量也真是大!
連刑部都可以操控,馮院卿毫無反抗之力。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自己一步踏錯而連累全家遭殃。
可能是有後悔過吧。
但凡是與虎謀皮者,最終都會被餓虎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杜若這時候想去見他一麵,不是憐憫他,而是,杜若想知道他身後的人是誰。
據杜若所知,刑部尚書章義武是國舅齊公爺第三女婿的父親。
他和親家齊公爺、丞相左鴻泰好得人穿一條褲子,在朝堂之上,一向對狗皇帝不太恭敬。
不像會為狗皇帝做事。
所以,馮院卿的舊主應該另有其人才對。
杜若想把這個人挖出來,她爽朗一笑:
“哈哈,老哥想買九陽龍虎丸?那有何難,待會我讓侍從送給你一瓶。”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厚賜!小人一定給您安排得妥妥帖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
“嗯!”
……
刑部大牢一遊,杜若收獲良多。
她先是去見了杜仲,這位曾經自信與太陽並肩的二堂弟,被囚禁得完全失去張狂和莽撞。
整個人變得胡子拉碴、沉默寡言。
整場會麵下來,他幾乎沒怎麼說話。
一直在吃肉喝酒,大口大口往嘴巴裏塞。
整桌子菜吃光了,他往稻草床上一倒,嗚咽嗚咽地嚎啕大哭。
就像他十歲那年,心愛的玩具泥偶打碎了,一樣哭得傷心傷意。
杜若也沒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更不想違心地原諒對方。
於是,牢房裏隻有杜仲的哭聲。
他一直哭一直哭。
白芨聽煩了,忍不住開口提醒:
“主子,天色不早了,您還與……有約。”
“嗯,收拾收拾,我們回去。”
“等等!大哥別走,大哥,我可以叫你大哥嗎?”
叫都叫了。
還問個屁?
杜若麵部表情看著,依舊沒做聲。
杜仲從稻草堆裏艱難地爬起來,用手撐地,拖著半個身子挪啊挪,像隻笨拙肮髒的毛毛蟲。
杜若這才發現,他的雙腿被打斷了,膝蓋之下空蕩蕩的。
白芨也發現了,看向自家主子,以目光詢問:要不要幫他?
幫吧!
杜若點點頭。
白芨趕緊去扶著杜仲,硬邦邦地說:
“二少爺,你小心些。”
“沒事,這腿早就不疼了。”
杜仲趴在杜若腳邊,咧嘴一笑:
“大哥,明天這個時候,我就再也不會疼了。”
“你……你還有什麼想要的,你盡管說,我一定幫你做到。”
“我不想要什麼,大哥,我隻想要你陪陪我,牢裏麵太黑了,我害怕!”
“你……”
杜若不擅長安慰人,一個字就卡了殼。
說起來,杜若和杜仲杜鬆是同一年出生的。
仨人打小一起長大,在還不懂事的幼年時期,也曾有過快樂的相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