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發動群眾(3 / 3)

“二位大支委,開的啥會?有啥好事?能給俺們先透露、透露嗎?”馬英梅開著玩笑將軍說。

馮大娘緊接著又問:“兩個當官的,立了啥功?每人還獎了一條好煙,也叫大夥兒嚐嚐吧!”

大夥兒看著他倆抓耳撓腮的尷尬樣子,都“哈、哈”地笑起來。馬英梅又故意將軍說:“二狗子,俗話說,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不敢說,肯定開的不是啥好會。”

二狗子胡占勝糊咧咧著說:“啥好會孬會的?誰說開會了?沒有開會吧!”說著和胡占兵灰溜溜地逃走了。

看著他倆狼狽的樣子,娘門兒們忍不住又大聲笑起來。王大娘說:“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肯定他們心裏有鬼,做了見不得人的缺德事。”

劉大嫂估計說:“我猜可能是討論保紙廠的會?”

馬英梅氣憤地說:“假不了。小紙廠這幾年排出來的臭水圍著村子轉,整天熏的人喘不過氣來。四鄰八村的鄉親們也跟著遭罪,罵咱們的良心都叫狗吃了。說咱們村的人都鑽進了錢眼兒裏,拿著性命當兒戲,拿著健康鬧著玩。我看這些紙廠早該炸掉了。”

“對,我看也該炸。”一位三十五、六歲的婦女說,“咱們這些半邊天也應當當家、作作主,不能光聽爺門兒的。咱不替自己著想,也得替子孫後代著想啊!。聽上學的孩子說,這叫什麼來……噢,想起來了,環境汙染,對人身心健康的傷害可大了。孩子們說,這是書本上講的。”

“是、是,我家的孩子也說過。”另一位婦女接著說。

人越聚越多,討論也越來越激烈,聲音也越來越大,不僅有中年婦女、年輕的小媳婦,也有男人在外圍靜悄悄地聽著。王天龍和馮一山路過這裏也停住了腳步,聽著裏麵的爭論聲。

“你們光看到臭氣傷身體,咋不講講紙廠的好處呢?”講這個話的是村東頭的馮大嫂,他今年四十七歲,有兩個兒子都在紙廠上班幹活,每月能掙七百多塊錢。這幾年靠紙廠也確實多收入了不少錢,生活也漸漸的富裕起來。“沒有紙廠咱村能富的這麼快?買賣能這麼興隆?許多家蓋新房娶媳婦,還不是多虧了幾個紙廠,給咱村帶來了運氣、財氣?停了紙廠年輕人閑著沒事撓牆根,頂不住出啥邪乎事嘞?……。”

“你瞎咧咧個啥?都沒有你能。”有一個抱小孩的年輕婦女,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就開了口。使大夥兒沒有預料到的是,說話的不是別人,是她的大兒媳婦高秀雲。她接著說,“你就知道錢、錢、錢,也不看看咱小勇都瘦成啥樣兒了?皮包骨頭,聞到紙廠黑水的臭味就喘不上氣來,在他老娘家住幾天就輕了,一回來還是加重。人家大醫院的醫生說,是空氣過敏,根子就是小紙廠流出的臭水惹的禍。你是光顧錢,不顧孫子,恬白著臉還說嘞。”

馮大嫂被她兒媳婦罵的張不開嘴,噎的說不出話,耷拉著腦袋溜走了。而討論仍在繼續進行著。

當天晚上各家各戶的在校學生們,按照校長、老師的安排,認認真真地給家長們講著環保課。從環境汙染的表現形態,到對土地、水源、大氣和人的身心健康的嚴重危害,再到治理環境汙染的辦法措施,講的有理有據。同意停紙廠的人態度更加堅定,動搖者不再動搖,那些從紙廠得到實惠,堅決反對封閉小紙廠的人家,也開始產生分化。

胡占勝的女兒上六年級,回家後也給他倆上著環保課,介紹著小紙廠汙染環境的危害。孩子雖然是胡希能找人販子花三千五百元錢買來的,但是,一晃幾年過去了,女兒成了他倆的寶貝疙瘩。

二狗子越聽越生氣,罵道:“你懂你娘個腚,小毛孩子就想教訓老子,你還不夠那一級兒,你爹……咋說嘞?噢,走的路比你過的橋都多。”

“髒嘴婆”滑富芝實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個啥?”胡占勝不解地問。

“胡占勝你個王八羔子養的小兒,不會用詞兒就別用,誰走的路不比過的橋多,還用你娘個X的胡咧咧。”

“噢、噢、噢,我說錯了,是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二狗子胡占勝臊呼呼的說完,又瞪著大眼珠子衝著孩子說,“往後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少插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滑富芝沒好氣地大聲說:“你瞪著熊眼珠子幹啥?別瞪掉了叫狗吃了。吵孩子啥能耐?有本事別叫紙廠停,有能耐去給王天龍耍,別在家裏撐二勁,瞎浪叫。”說著走到孩子跟前,把女兒摟在懷裏鼓勵說,“孩子別怕他,有娘嘞。”

受了委屈的孩子小聲抽泣著,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喃喃地問:“娘,這是學校的老師叫說的,能有錯嗎?”

滑富芝安慰說:“好閨女,沒錯、沒錯。”

女兒不解地問:“沒錯?沒錯那俺爹為啥罵俺?”

二狗子夫婦倆被問得無言以對,但是,他倆心裏明白得很,不過不能給女兒講實話。二狗子氣地一跺腳走出去,連自己也不清楚要到哪裏去?蹓達來蹓達去,蹓達到了胡希能的家門口。門開著,他愣了一會心不在焉地走進去。鐵籠中的“黑貝”狗和他是“至交”,因此,也沒有“汪、汪、汪”的亂叫喚。

剛放假回來不久的胡麗娜,提著暖水壺從東邊院裏走過來,看見胡占勝說:“二哥來了,屋裏坐吧,俺爹俺媽都在家嘞。”

“噢。小娜,啥時候回來的?”

“回來一會兒了。”胡麗娜說著走進了廚房。

二狗子胡占勝慢悠悠地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耷拉著像個吃了鋅的雞。但是,他總忘不了自己動手抽支煙。

胡希能看著他那個無精打采的樣子,問道:“二小咋了?垂頭喪氣的,像個霜打的茄子。”

他慢騰騰的說:“心裏不痛快。”

“為啥事不痛快?”

“是這麼這麼一回事。”他把孩子宣傳環保的事講了一遍,而挨老婆罵的事他給‘貪汙’了。

胡希能埋怨說。“真沒有出息,給孩子生哪門子的氣。”

二狗子困惑的說:“老叔,你說這紙廠的事,為啥小孩子們也往裏麵瞎摻和?並且講的頭兒頭兒是道兒。我老覺著這個事有些蹊蹺,有點兒想不通、看不透。”

胡希能漫不經心的說:“小孩子們知道個啥?讓他們隨便說去唄,用不著生那麼大的氣。”

二狗子吸了一口煙擔心地說:“老叔,我覺著這事不那麼簡單。他們早不說、晚不講,就在我們保紙廠的關鍵時刻說紙廠的壞話,肯定有人使心眼耍壞,不然不會這麼巧?”

“啊!”胡希能這才恍然大悟。心想準是王天龍的壞主意,把學生發動起來和我唱對台戲,這招真夠絕的,我咋就沒有想到呢?他從內心裏產生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歎,並搜腸刮肚的苦思迷想著保住小紙廠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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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