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蟲孫喜前兩眼發直地說:“我,我,我哪能知道?你還是問,問,問問田主任吧!她準,準清楚。”他的嘴也開始沒有把門的了,話也說不順溜兒了。
胡希能使勁睜著眼說:“那是,那是,俺倆誰跟誰呀!”
“別說了,別說了,再說我……。”田翠花連氣帶臊,臉成了紅雞冠,真想一走了之,但又不忍心丟下他不管。
胡希能紅著大黑臉,右手拍打著大肚子說:“我,我,我肚裏有話,花,你,你不能不叫我,我說。是因為他們吃了咱的,喝了咱的,拿了咱的,玩了咱的。常言道,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所以他們在咱麵前小三輩,逞不起來。”
胡大黑的真心表白,使宣傳委員楊金玉感到非常惡心,比較正直的他對胡希能幾年來的所做所為不僅清楚,而且也不滿意。在蓋磚廠、建紙廠、毀林賣樹事件中他心裏不支持,但沒有在行動中反對,說白了是個大事小事不插手,是非麵前躲著走,明哲保身,但求無過的老好人。
在七個村幹部當中他往胡希能家來的趟數最少,基本上不叫不來,沒事不來,是個不吃香、不受寵外撇腳。
他看著一個個打著鼾聲、流著哈啦啦的醉鬼著急地問:“田主任,你看咋辦好?”
田翠花也是變戲法的打滾——沒法了,唉聲歎氣地說:“真叫人氣的慌,叫少喝點兒、少喝點兒就是不聽,都喝成這個熊樣子你說咋辦?”
楊金玉說:“依我說就讓他們睡吧!啥時候醒啥時候算,酒勁過去了自然就好了。”
田翠花著急地說:“你看這亂七八糟、髒乎乎的樣,大奶奶回來了還不得氣死?”
楊金玉用商量的口氣說:“那我們先拾掇拾掇你看咋樣?反正幹坐著也是坐著。”
“那也好。”說完站起來,走到圓桌旁拾掇起來。
楊金玉從火房中端來一個大盆,放在地上說:“田主任,把騰出來的碗、筷、勺子啥的先放在這個大盆裏,滿了我幫你端出去,省的一趟一趟地來回跑。”
她客氣地說:“那敢好,我先謝謝你了。”
“田主任,你給我客氣個啥?咱倆還不一樣,都是幫忙的。”說著走出去,找來笤帚和簸箕打掃著地上的爛東西。
再說趙桂芹在東院北屋裏慢慢地冷靜下來,懷疑歸懷疑,但終究沒有親眼見到,也可能是自己多慮了。想開後,一夜沒睡好的她漸漸進入了苦澀的夢鄉。
她看到胡希能和那個女人手拉著手走在大街上,氣的她真想一步竄過去,每人給他兩個耳刮子。剛邁腳又停住了,她想抓賊抓贓,捉奸捉雙,今兒個不能便宜了他們,就偷偷的跟了過去。在一個院子的大門口,他倆四下裏偷偷的張望時,她急忙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麵,還沒有等她站穩當,那兩個狗男女就消失在大門裏。
趙桂芹急忙追進院子裏,瞪大雙眼四下裏尋找著,忽然發現一間屋裏亮著燈,就輕輕的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隔著玻璃向裏一瞧,兩個狗男女赤條條地在床上戲耍著。她再也忍不住了,用盡全身力氣大叫著:“快來人捉奸那!”
她猛地坐起來才知道是一個惡夢,不僅出了一身冷汗,還累的喘不過氣來。“唉——”,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還真準了那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她下了床來到外屋盆架旁,摘下毛巾擦了擦臉,又用梳子梳了梳頭發,慢慢地拉開門走出來。
北屋裏男人的打鼾聲和火房中刷洗碗筷的“嘩、嘩”聲,傳進她的耳朵裏,她推開火房門,首先進入她的眼簾的正是夢中那個柴浪花,她一時轉不過彎來,傻呆呆地愣在那裏。倒是田翠花機靈,先開口說:“大奶奶,你回來了?”
她打著“喔、喔”違心地說:“喔、喔、……,我回來了”。
田翠花一邊洗涮著一邊介紹說:“大奶奶,俺大爺爺叫我們幾個人來開會,都喝多了,在屋裏躺著呢。”
她不想答腔,卻聽到楊金玉的說話聲:“大奶奶,啥時侯回來的呀?”
“啊、啊,我剛回來。”
楊金玉說:“大奶奶,你回來我們就放心了。大爺爺他們喝多了,弄的屋裏怪髒的,我幫著田主任打掃完了。”說著走到南牆根的垃圾簍旁,把簸箕中的垃圾倒進去,然後把簸箕和笤帚靠在南牆上。
趙桂芹慢慢的轉過彎來,說:“好孩子,那我謝謝你了。”
“大奶奶,謝個啥?常來麻煩你,不嫌棄我們就燒高香了。”
趙桂芹說:“哪裏,哪裏,你這樣的好人,我請還怕請不來呢,哪有嫌棄的道理。”
楊金玉提醒說:“大奶奶,大爺爺躺在沙發上,你看用不用喊醒他?叫他挪到床上去睡。”
“甭管他,木匠戴夾——自作(做)自受。”
“大奶奶,話也不能那麼說,大爺爺升了官,大夥兒來祝賀祝賀,多喝幾杯也是人之常情嘛!”
“那倒是。”趙桂芹說著從抱廈台上拿過兩個小馬紮,遞給楊金玉一個說,“坐下歇一會吧!”
田翠花推開門走出來看見二人說得熱熱鬧鬧的,拿了個小板凳也湊過來說:“大奶奶,屋裏的人咋樣?醒過來了嗎?”
趙桂芹沒好氣地說:“不知道,我沒那個閑心看他們,死不了。”
田翠花討了個沒趣,坐下來沒吭聲,但心裏怪別扭的慌,今天也不知咋著了?她一見我就沒個好臉子,難道我倆的事她知道了?
楊金玉打了個圓場說:“田主任,我剛從屋裏出來,他們沒事,都睡的挺香。”
“當、當、當”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說話聲。這次大黑狗也像是通人性似的,也沒有像過去那樣“汪、汪、汪”地亂叫。
趙桂芹問:“誰呀?”
“大嬸子,是我。”
她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小孫,門沒有插,進來吧!”
小孫走進來說:“大嬸子,鎮裏來電話,說明天早九點在鎮政府召開各村書記、主任會議。電話沒人接,大叔的手機也關了,我怕耽誤事就送來了。”他說著拿出一張紙條遞著說:“大嬸子,別忘了給俺叔,誤了事我可擔當不起,非挨罰不可。”
“忘不了,你放心吧!誤了事我負責。”
“那敢好,大嬸子,沒事我走了。”
楊金玉也趁機說:“大奶奶,沒啥事的話我也走吧?”
“沒啥事了,忙去吧!”說著站起來把他倆送到大門外。
田翠花左等右等不見趙桂芹的身影,她埋怨著說:“她的男人她都不管,我算那個架子上的雞?頂多算個,算個啥呢?”她在心裏問著自己,“唉——,算了吧,我操哪麼多閑心幹啥,還是……”
“水、水、水。”胡希能要水喝的喊叫聲,使田翠花又猶豫起來,胡希能的種種好處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十多年前,希能頂著種種壓力、克服種種阻力,把我拉進班子中,第二年為了叫我入黨進支部,他是磨破了嘴、跑斷了腿,雖然目的不純,但是,人家對俺也不薄。記得第一次上俺的床就身手不凡,不僅給俺買了金戒指,還給了俺兩千元人民幣。從那以後他總忘不了俺,隔三差五的給俺買東西,還帶著俺出門拉關係、跑門路,遊山玩水,總也虧待不了俺。
尤其是那一年,俺家翻蓋房子,是他作主叫俺在窯廠白拉的磚,起碼省了上萬元,檁條、椽子也是人家給賒得,至今沒讓我們掏分文。雖然都報銷了,不花他個人的錢,但是,人家花在俺身上那是看得起俺。
她想到這裏快步走進北屋裏,急忙倒了一杯溫開水,端到他的跟前小聲說:“希能,坐起來喝口水吧!”
“喝、喝、喝。”胡希能想坐起來,可是,費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把肥胖的身子支起來。
她瞅著他吃力的樣子又心疼又生氣,往外麵看了看沒有人,又瞅了瞅三個酒鬼都打著鼾聲,就大膽的用右手抱著他的脖子,左手端著水杯湊到他的嘴邊說:“希能,快喝吧!”
胡希能微微睜了睜兩個小鼠眼,嘴裏好像含了個熱茄子似的說:“我、我、我喝,我、我、我喝。”說完“咕嘚兒、咕嘚兒”的喝了幾口。
半杯涼白開水下肚後,胡希能覺著好多了,當他看到田翠花那美麗動人的身條和白裏透紅的臉蛋兒時,喝了過多馬尿的他心又醉了,笑著說:“還是俺花好,知道心疼我。”隨後用力抱住了她的腰。
田翠花趕緊把手中的杯子放回茶幾上,用力拽著他的手壓低聲音提醒說:“希能、希能,別這樣,叫人看到了多不好。”
他是老虎拉碾子——不聽那一套了,越叫鬆開,抱的越緊,還嘟嘟囔囔地說:“花,你別走,花,你別走。”
田翠花使勁掙脫著,既不能大聲吵,又不能打,急得她一會兒出了一身汗。
俗話說不巧不成書。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趙桂芹一步走進來,眼前的一幕把她的肺都氣炸了,容不得她多考慮,順手舉起桌子旁邊的大椅子,攢足渾身的力氣,牙一咬,眼一閉,雙手一叫力,向他倆的頭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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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