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端坐著,透過輕薄半透的紅紗蓋頭,怔怔望著轎前的紅衣男子,呼吸在這一刻凝滯。
鳳夙微笑而立,鮮麗的紅袍在風中揚起,更襯托得他容色如玉,眉目如畫,豐神俊逸,即便是最為璀璨的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也依舊被他逼人奪目的風華掩去了光彩,黯然失色。
那含笑的瀲灩魅眸,好似金風中搖曳的曼陀羅,在熠熠陽光下,溫柔美麗得叫人沉溺其中。
他聲音低魅含情,徐徐吐出:“我來接你了,我的新娘!”
司徒卿眸光閃動,心中如潮汐般襲來的諸多情緒,叫她措手不及。
她一直覺得,他們早有夫妻之實,平日相處也與一般夫妻相差不離。出嫁迎娶,說到底隻是一種形式罷了,而她一向不喜太過繁瑣複雜的事。所以,她對大婚並無太大的感觸,也沒有所謂待嫁新娘該有的期待,激動,欣喜若狂或忐忑不安。
然而直到這一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朝她遞來,無數的歡喜、緊張、幸福、滿足……湧上心頭,她才終於明白,阿夙一定要操辦這場婚禮的意義。
沒再遲疑,她揚起笑意,遞出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感覺到他掌心處的溫暖和力度,她滿心幸福洋溢。
今日,他終於完全屬於她了,如此的名正言順,如此的天作之合。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禍福共享,生死不棄!
鳳夙看著眼前因染了絨薄的粉黛愈發絕豔不可方物女子,她唇瓣那明媚的笑容,宛若驕陽般璀璨,瞬間照亮了他的心扉。
這是他的新娘,他的妻,他一生一世的熱戀與守護。
從今往後的漫漫人生,她都會與他攜手共前行、白首不相離。
雙手緊握、十指糾纏,鳳夙美嫁娘緩緩踏出了花轎。
紅毯鋪地,鼓樂奏鳴,五彩花瓣在空中拋撒。
陽光照耀下,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驚豔了眾人。
紅紗喜帕輕薄半透,嬌美絕顏若隱若現,嘴角一抹從心底散發的笑意,幾乎讓她整個人猶如籠罩在萬丈霞光中,明媚絕塵的讓人無法逼視。
那身精致卻不繁重的精致嫁衣,隨著她的身姿搖曳輕擺,波光生輝,嫁衣上栩栩如生的五彩金鳳似欲騰飛而起,直上九霄!
周圍的眾人看著紅毯上相攜前行的一對風華各異,卻同樣絕豔的新人,皆是止不住的羨慕驚歎。
新郎風姿綽約、卓然出眾,新娘明媚動人、驚才豔豔,如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絕對是世間少有。
更別說今日前來的賓客,身份不凡之人比比皆是,甚至不乏平日隱世不出的高人。
玄靈宮的宮主、藥王穀的穀主、影閣的閣主以及赤煉崖的盟主,這玄靈大陸最具影響的四大勢力的領頭人物全都彙聚一堂,隻為慶賀見證兩位新人的幸福時刻。
不論是新人還是賓客,都如此的重量級,這樣的婚禮絕對是空前絕後,天下無雙。
“吉時到,鳴炮!”
春風燦爛,彩炮齊鳴。
新人攜手同行,走過紅氈,跨過馬鞍,一步步邁入了喜堂。
“吉時到,新人拜堂!”禮官明亮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
喜帕下,司徒卿揚起絕美的笑意,任由鳳夙牽著她的手對著天地跪拜。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來,對上了高位上端坐著的三位老人。
按照禮節,高堂位置須有雙方父母入座。但是鳳夙的父母不在這裏,司徒卿的娘親早已仙去,父親也帶發修行,再不過問世俗。
所以今日坐在高位上的人,便是鳳夙的師傅丘禾淵,司徒卿的外公陌南天,以及她的師傅莫羌。
三位老人端坐其上,實至名歸。
看著他們最心儀疼愛的後輩跪下,對他們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禮,一個個都笑眯了雙眼,渾身都浸染著歡愉之色。
“行了行了,好孩子,快快起來!”白發蒼蒼,慈眉善目的丘禾淵率先出聲,眸光帶笑地看著眼前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哈哈哈,鳳夙啊,外公將卿兒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陌南天神采奕奕,也朗聲說道,眸光中隱隱透著喜悅的淚光。
“卿丫頭,如果鳳夙小兒膽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為師,為師定幫你狠狠教訓他!”莫羌滿麵紅光,更是不忘細心叮囑。
司徒卿紅唇勾著揶揄笑意弧度,促狹地掃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麵容之上是難能少見的女兒家嬌俏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