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蕭驚風款款從外麵走進來,看見顧允和段欽宸有說有笑的,他微沉著臉,臉上帶著假笑道,“說什麼八卦呢?我也聽聽。”

顧允下意識的噤了聲,不說話了。

蕭驚風瞅她這樣就來氣,跟別人都有說有笑的,到了他這就變成鋸了嘴的葫蘆,屁都不放一個,沒良心的女人,以前真是白對她好了!

段欽宸見顧允不說話,隻能他開口了,“說文院那個修道堂的監生在號房暈倒的事呢,我說他們就是體能太差,一個考試也能暈倒,而且你看她這九天瘦的,都要成杆兒了。”

“哪有那麼誇張,我就瘦了一點而已,吃點好的,一陣子就補回來了。”顧允低下頭洗腳,然後擦幹水漬,出去倒水。

蕭驚風今天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發現她瘦了,中午的時候特意和她坐在一桌,想讓她多吃點,奈何這女人見到他三兩下就扒拉完了,端著餐盤就走了,好像他是個什麼髒東西似的。

有心想和她談談,可身邊都是人,不好開口,蕭驚風心緒煩躁起來。

洗漱完,顧允罕見的沒有上床休息,而是穿戴整齊說了句,“我去靶場練射箭了,你們先睡。”

“這麼拚命啊?不是才考完試嗎?你也不歇歇?”段欽宸聽聞訝然的道。

“沒辦法,資質差就得用勤學苦練來彌補。”顧允說完,轉身就朝著校場走去。

八月份的夜,月圓當空,星光璀璨,是一年當中夜裏最亮的時候了。

顧允一個人來到校場,就著月光照亮下,拿下架子上的弓箭來到草靶前練習,雖然離得較遠,隻能模糊的看到草靶的影子,但也不是完全一抹黑。

她腳下擺好姿勢,左手舉起長弓,右手搭箭,背部和手臂同時用力拉開長弓,弓弦緊繃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輕微聲響。

顧允咬著牙拉了個滿弓,但撐不過兩秒箭便射了出去,都來不及瞄準草靶,怎麼能射得中?

還是力氣太小。

顧允站在原地,一遍遍的握緊長弓拉滿弓,沒一會兒,腦門上便都是虛汗,修長細嫩的手指被弓弦勒出一道道紅痕,像要破了一樣。

蕭驚風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他把手搭在顧允肩上時,把她嚇得一蹦躂。

顧允驚恐的看著蕭驚風,“你幹啥呀?走路怎麼都沒個聲兒,嚇死個人了!”

蕭驚風麵無表情的看著離他五步開外的人,道:“是你不夠警惕,還賴我走路沒聲音,什麼時候學的倒打一耙?”

顧允沉默了一瞬,低聲說,“你來幹什麼?你也來練箭?那你練吧,我走了。”

腳步都邁出去了,被蕭驚風伸手拉住了胳膊,“你要躲到我什麼時候?”

顧允微微掙紮著,眼神微閃,“我沒有啊,我躲你幹什麼?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鬆開我。”

蕭驚風猛的將她拉進懷裏,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道,“不就是發現了你的小秘密,我又沒有到處張揚,你至於連話都不想跟我說嗎?爺之前是白疼你了,忘了我護著你的時候了?小白眼狼?”

顧允不動了,看得出來,他是來挑明的。她冷靜道,“今時不同往日了,說吧,你想要什麼,才不會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

“嗯?”蕭驚風歪頭看著她的眼睛,“你是覺得我對你有所圖?”

顧允沉默,等同於默認了。

蕭驚風笑了,“你有什麼值得爺圖謀的?想多了吧你!”

顧允推開他,語氣生硬,“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蕭驚風拽住顧允的手腕向旁邊拉去,“過來坐下,我們談談。”

顧允皺著眉,掙不開隻能跟著他走到一旁尋個地方坐下。

兩人靠的很近,顧允原本想離他遠點,可這人總是貼過來,最後弄得煩了,還威脅道,“你就不怕這裏隔牆有耳?離那麼遠,是想讓整個校場都能聽見咱們倆的談話嗎?”

顧允氣惱,掃了一圈四周,小聲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該在這裏談。”

蕭驚風朝她又湊近了幾分,“沒事,我耳力好,有人來了我能注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