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淥……淥河的水……好冷啊……”阿茹躺在血泊中,聲音虛弱。
“好冷……”
“你到底說不說!”又是一刀紮在阿茹的腿上。
阿茹深知在烏軍手上,自己隻會被折磨至死。
與其如此,還不如自我了結來得痛快。
“淥河……好冷……”這句話像是人臨死前的呢喃,她道:“娘……來世……再見 ……”
“不對!”烏軍聽見這句瞬間反應過來,但這時鮮紅的血液已經順著女孩緊閉的嘴唇流出。
“我們大意了,這小妮子咬舌自盡了!”
“草,真是便宜她了。”
烏軍的語氣中透露出不滿,接著發泄似地揮刀在女孩身上捅了幾刀。
其他人跟著發泄了一通後,楚嫣聽見有人惋惜地說:“可惜了,細皮嫩肉的,要不是著急尋死,爺還能好好爽一把。”
其他人嬉皮笑臉著說:“你要不嫌棄,死了也可以啊。”
楚嫣的胃部一陣痙攣,酸水堵在喉嚨,差一點就要嘔出來。
沒過多久,又一支烏軍趕到,和這一支合並。
他們冷冷瞥過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屍體,問詢了具體情況後,也隻是罵幾句,然後催著離開這裏去搜查其他地方。
楚嫣看著他們從山腳下離開,並沒有要上山的意圖,在原地等到他們徹底走遠以後,才踉蹌著下山,來到阿茹身邊。
阿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傷口不斷地往外淌血,將她的衣衫染成紅色。
楚嫣顫抖著將女孩抱進懷裏,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將女孩的身體捂熱。
“阿茹、阿茹……”她一遍遍喚著女孩的名字,“你醒一醒……”
理智告訴她,人已經走了,但潛意識卻在逃避現實。
就在不久前,女孩還在和其他姑娘們大膽地肖想成為她和蕭珩遠的妻子,被發現後的眼神尷尬又生動……如今那雙靈動的眼睛卻再也睜不開了……
楚嫣眼睛紅腫發疼,就這麼抱著阿茹登上另一座山的山頂,將阿茹葬在一棵鬆樹下。
害怕被山上野獸挖開,她想辦法搬來一塊石頭壓在上麵。
沒有多的時間去悼念,她轉身朝淥河的方向走去。
那時阿茹反複提起淥河,應該是在向她傳遞消息,其他人可能就在淥河附近。
想必烏軍不會花精力去填補禾州的堰壩,出於安全考慮,他們也不大可能去靠近淥河。
但蕭珩遠他們又該如何在水患下生存?
她很快得到了答案,淥河附近的山中存在一些形狀不規則的岩洞,海拔距離淥河有一定距離,不會被水淹到。
她遠遠看到孟婉奕等人坐在洞口,在看到她出現時興奮地招手。
楚嫣縱身一躍跳入淥河之中,拚力往上遊,抓住他們放下來的繩子,沿著陡峭的岩壁艱難地爬上去。
她上去後沒有急著擰幹身上的水分,而是一言不發地坐在篝火旁,眼中沒了往日的神采。
“發生什麼了?”孟婉奕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牽強地扯動唇角,顫聲問:“你見到阿茹了嗎?”
聽到這句,楚嫣渾身一僵,隨即緩緩抬起頭來,開口時嗓音沙啞。
她低聲道:“對不起。”
孟婉奕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
楚嫣愧疚萬分,撲通一聲跪在孟婉奕麵前,“對不起,孟姑娘,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阿茹,是我沒保護好她……”
是她沒本事,救不了阿茹。
她隻是一個平庸的凡人,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你盡管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隻要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怎樣都可以。”楚嫣近乎哀求地去抓女人的手,想讓她來打自己。
孟婉奕心裏亂作一團,下意識後退半步,甩開了楚嫣的手。
“不、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的,阿茹究竟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