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煊莫名其妙地看了詹煥成一眼,然後自覺往外挪了挪屁股,與他之間劃開一條楚河漢界,生怕被他牽連。
詹煥成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如此靜謐的環境下,讓人很難忽視。
虞綰綰聽見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厭惡的神色。
也許是上次對話讓詹煥成真的很掉麵子,後來一路上他總是有事沒事在她麵前陰陽怪氣。
當時他們趕著去丹安埋伏,行軍緊張,她實在懶得與之計較,卻沒想到這人愈發地變本加厲。
“詹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虞綰綰臉色慍怒,對上他的眼睛,不禁反問。
詹煥成對上她的眼神,稍稍怵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會回擊。
“字麵意思唄。”他咧嘴,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容。
徐煊忍不住“嘖”了一聲,然後道:“少說兩句吧你。”
來來回回幾句車軲轆話,他都聽膩了,回去路上這麼累,他還想多睡一會兒。
詹煥成心裏的火苗“蹭”地一下竄起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瘋了?”徐煊看向他,“小心回京我到舅母麵前告你的狀。”
“你除了舅母還有什麼能說的?”詹煥成瞪眼。
“你!”徐煊心梗了一下,特想上去撕爛他的嘴。
但楚嫣率先丟了一根樹枝過來,險些插到詹煥成的臉上,隨即是一聲怒吼:“你們兩個碎嘴子,不是吵就是吵,有什麼臉說女人的不是!”
“不是……”徐煊指著自己,“罵我幹嘛!”
李玉崧早就注意到幾人的爭吵,本不打算參與,但他看到楚延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臉上有明顯的起床氣,嘴唇因為太久不喝水變得幹燥發白。
“詹煥成。”他冷冷喚道。
“哎……陛下。”詹煥成意識回籠,這才發現陛下的臉色陰沉,沒底氣地應了一聲。
“若再有下次,你就可以滾了。”李玉崧淡淡說道,平靜的語氣卻讓他冷汗涔涔。
“是、是,陛下……”詹煥成終於止住了聲音。
他是真的快瘋了,自打來了這鬼地方,他就再沒一天好日子過,不開戰還好,如今天天開戰,每天不是打就是殺,他每日把腦袋掛在褲腰上,心驚膽戰。
要是在這被趕走,他還能有活路?
詹煥成終於閉上了嘴巴,楚嫣也如願地再次閉上眼睛補眠。
雖然沒睡太久就被叫了起來,但她已經滿足了,臨出發前,李玉崧遞來一隻水袋,讓她潤潤嘴唇,因為她的氣色看著不好。
楚嫣也不推搡,她的水袋早就喝空了,接過來隔空往嘴巴裏倒了一大口。
“多謝陛下雪中送炭。”楚嫣擰上水袋,擦幹嘴角水漬將水袋還回去,笑容如一汪清泉水。
李玉崧微微頷首,然後翻身上馬。
虞綰綰小聲跟她說:“其實你可以喝我的。”
“哎呀。”楚嫣像是剛想起,抿唇道:“我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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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拉著大烏一批軍備,可以預見返程不會太順利。
隻是沒想到,吳騫搬救兵的速度還挺快。
他們即將走出這片林子的時候,吳騫突然帶著人殺到他們前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陛下,放了我兒,交出軍備,或許我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吳騫提槍指向他們,大喝一聲。
李玉崧輕挑眉梢,“朕拿到手的東西,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說罷,他動動手指,讓人把吳棱押到前麵:“如果你還有什麼要跟你兒子說的,現在可以說。”
吳棱嘴巴雙手雙腳都被捆著,嘴巴被塞了一塊布,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吳騫看到兒子這樣,眼睛立馬紅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給我殺!!!”
李玉崧勒緊韁繩,衝在前麵,楚嫣帶著人緊隨其後。
所有人清楚,他們不能再輸了。
雙方交手不久,朱衍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敵人似乎改變了策略,知道他們換了鎧甲,便往腳脖子、手腕這種防護不到的地方砍。
這地方不是不能砍,而是這個地方留的口子小,不能致命,打仗沒人會砍這。
對方帶來不少人,場麵亂成了一鍋粥,沒人顧得上詹煥成和徐煊,這倆人隻能自食其力。
徐煊拿起長槍就是一頓亂砍,沒人能接近他。
詹煥成更小心避戰,但還是防不住腿肚子被劃卡一個口子。
傷口火辣辣的疼,接著四肢百骸傳來難耐地疼痛,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開始打滾。
連續幾個人倒地後,楚嫣急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中毒之症。”虞綰綰感到詫異,“他們在兵刃上塗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