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案件前因後果再跟本官複述一遍。”褚靈喝道,又隨手點了一名捕快,讓他把椅子撤了,不然就判個藐視公堂之罪。

張員外聞言,頓時一臉鐵青,眸光不善的瞥向一旁的孫陽。

孫陽心中一慌,趕緊又要開口,“大人......”

褚靈抬手打斷了他,“並非案件當事人,不允許開口,架出去。”

捕快裏沒有人動,都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僵在了那兒。

褚靈有些心梗,幹脆點了兩個捕快。

“把人架出去!什麼時候無關人等也可以在這大堂之上公然藐視本官了?是不是要本官判你個狗頭鍘?”

“狗頭鍘又是甚物?”鬼夫子又好奇了。

“就是砍頭的閘刀,刀頭是狗頭,專砍小人奸佞,刀頭鋒利,快刀下去腦袋滾下來,怒目圓瞪,血一蹦三尺高。”褚靈解釋了一句,這可是包大人的傑作啊,嚇死了多少蠅營狗苟之輩。

褚靈是解釋給鬼夫子聽的,但是沒注意壓低聲音,結果底下的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嚇得他們頓時渾身發冷,雙膝發軟,看著褚靈的目光,仿佛在看活閻王。

這世上怎麼有如此酷刑?簡直沒有人道!

孫陽被駕著拖出去了,像是一攤爛泥,連魂都被嚇丟了。

張員外也嚇了一大跳,心慌之下,口不擇言道,“大人說那新茶好喝,我想著再給大人送兩罐。”

“不用了,本官目前什麼都不感興趣。”褚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望向下麵跪著的年輕人。

“你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今天褚靈的這些行為讓張洞有些看不懂了,但是好像他有活路了。

“回大人話,草民張洞。三個月前,草民在山上放牛聽到有馬鳴嘶叫,草民就趕了過去,發現竟然有一匹駿馬被困在荊棘叢中。草民將馬放了出來,然後帶回了家,想著養一養,賣個好價錢。”

張員外冷哼一聲,厭惡地看了一眼張洞,“那是本員外的馬,你偷了我的馬,還想去賣錢!賤民就是賤民,手腳不幹淨!”

張洞眼底一片通紅,瘦骨嶙峋的臉頰抽動著,悲哀又無奈地猛地磕了一個響頭。

“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那是張員外家的馬,草民以為,以為那馬是無主的,草民還采藥給馬治病,還給那馬喂上好的草料,草民,草民錯了......”

張員外雙手背在身後,肚子挺了起來,“哼,這賊子來賣馬,恰巧被我撞見了。”

褚靈一挑眉,這麼碰巧?

張員外又接著說:“偷了我的馬,還敢漫天要高價。大人,我看這賤民就是故意先偷馬,再讓馬受傷,後來醫治好了之後,準備再訛我一筆錢。”

褚靈按了按太陽穴:“那馬現在何處?”

“回大人,在您的馬廄裏。”捕快頭頭齊大看向褚靈,小心翼翼地提醒。

褚靈一副第一次知道的震驚表情,但還是很快斂了神色,讓齊大帶路去了府衙後側門,去看看那弄回來的駿馬。

到了馬廄旁,褚靈還未開口,鬼夫子便冷嗬了一聲,“這分明是野馬,哪裏是家養的。”

褚靈轉身看向齊大,“這是野馬,怎麼會成了家養的馬?”

“大人。”齊大小心提醒了一句,麵色緊張地壓低了聲音,“張員外說是,那就是,他的兄弟可是張元張知府。”

哦,原來是家裏有人,怪不得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