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靈偷瞥了一眼鬼夫子的麵色,隻覺那青麵慘白的臉,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怪滲人的。
而且這青天白日,日頭高懸,這鬼魂似乎也不受影響,跟她所受的教育產生了嚴重的偏差。
褚靈打量著鬼夫子,鬼夫子也瞧著眼前人。
隻見麵前女子眼珠子一轉,狡猾多智,但偏偏要擺出一副和善的老實人模樣,看著十分有趣。
褚靈打發了齊大先走,“你先回去,就說本官要好好看一看這馬。”
齊大隻好領命先離開。
褚靈等人走後,趁著四下無人,望著那鬼夫子就恭敬的一拱手:“夫子教我判案吧。”
鬼夫子抬出折扇虛虛一擋,“大人,我是遊魂,且不是你的老師,萬不可受此一禮。”
褚靈幹脆也破罐子破摔:“我本也是遊魂,誤入這軀殼之內,結果夫子告訴我,我隻剩下三天可活。我想讓夫子救我,自然聽夫子吩咐。”
鬼夫子一笑,滲人地目光望著她。
褚靈尷尬回望。
鬼夫子輕搖折扇,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大人,這案子我的確不知該如何判。即使我知道這張洞是冤枉的,但是這張員外勢力之大,是你所不能推翻的,且還會影響自己的仕途,甚至丟了性命。”
褚靈歎氣,仕途對她來說不重要,小命比較重要。
鬼夫子接著道:“所以大人如果能想出個兩全之策,這案子便好判了。”
褚靈望著麵前的野馬,皺緊了眉頭。
這是野馬,野馬......
褚靈眼睛一亮,“我好像知道怎麼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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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靈出去快一炷香的時間了,張員外等的十分不耐煩,正準備打發人去後衙問問的時候,褚靈緩緩走了回來。
“大人去了挺久啊。”張員外語氣不善道。
褚靈輕嗯一聲,隨意撣了下衣袖後,端坐下來,擺起了一副官架子,一拍驚堂木。
“啪——”
“張員外,你說這馬是你的,可有證據?”褚靈厲聲斥問。
“這馬上鬃毛棕色裏麵夾著如雪毛發,正是我買來的寶馬,花了我五十兩白銀!”張員外自信滿滿,等著褚靈宣判。
“胡說八道!”褚靈冷哼一聲,“這分明是本官從京城帶過來的追風,毛發棕中有白,屁股上還有一顆痣,四肢修長,健壯有力,乃是本官花了五百兩白銀在東馬市買的!我家仆可以作證。”
張員外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了,愣在當場。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不要臉的貪官?連辦案的贓物都要收於囊中?
褚靈目露高傲神色,一瞥下麵眾人,緩緩開口:“本官的追風天生愛自由,我放它出去之後,結果竟遲遲未歸。本官本也不當回事,隻是這馬竟然被完璧歸趙,那我也隻好收下。張洞你雖然救了我的馬,但也因你害得我馬受傷,這次坐牢便算是受了懲罰,便宜你了。”
“來人,將他放了。”
“大人!”張員外向前一步,眼珠子瞪的都快脫出了眼眶,“這怎麼能這麼判?”
“本官是本地縣令,本官最大,本官的話你有什麼異議?”褚靈撐著桌子,緩緩起身,用眼神示意捕快拿好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