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帶著幾分調侃與輕鬆。
這是陸清顏與我說話慣用的態度。
陸清顏有些不大習慣我笑得這麼燦爛,一邊痛苦地閉了閉眼,一邊毫無異色地裝著我不常開口的樣子,冷酷點頭。
我:……
我本就不喜多言,平日裏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可陸清顏不同,他說話說得多。這猛得一換,我竟有些不知說什麼。
我不開口,房間徒惹一片沉默。
費勁想了想,我道:“您在京都還可待幾日?”
閑聊指望我不大現實,不如直接談公事。
陸清顏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低聲道:“邊境急訊,說是琉球月邕沒死,尚在駐地,琉月不肯和談。”
怕是這場戰事要接著打下去了。
若不是這一封邊境急報,皇帝也不會如此火急火燎地下旨。本來皇帝的打算是將趙煬留在京都一段時日安撫,等到合適的時機拿回兵符。
……
琉球月邕沒死?
這倒是有些棘手了。
我皺了皺眉,“不是說他已經死了?”
“琉球月邕的死訊是琉球樂聞傳出來的,”容嶼欽不知何時收回思緒,道,“應當是為了動搖王朝內支持琉球月邕臣子的心,不過琉球月邕這麼久都沒出現,應當是受了算計不便露麵。”
說著他看向陸清顏,“此次去往邊境,恐怕不簡單,你要小心。”
我看到陸清顏背對著容嶼欽的手不自在的掐了掐。
他點頭不吭聲。
按照平日習慣,這時必然要陸清顏說上兩三句。
我頂著這一容貌,少不得要替他圓一圓。
我道:“琉月王朝之前因著琉球樂聞與琉球月邕爭端之事已有分裂之事,倘若有機會,您不妨在這方麵下手。”
陸清顏手指頭掐的更狠。
他頓了頓,若無其事點點頭,“本侯知曉。”
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此時心中定然在大喊大叫。
容嶼欽若有所思,抬眸掃過來,語氣淺淡,“看來陸大人對於琉月之事,所知甚多啊。”
我努力撐住氣場,挑了挑眉毛,“隻是略知皮毛而已,容大人多慮。”
容嶼欽輕嗬一聲,“陸大人此言差矣,此事欽尚不清楚,沒想到陸大人倒是博聞強識。”
我眉目平靜,笑容虛偽,“容大人謬讚,不過是多看了些書,實在當不起容大人這一句誇獎。”
容嶼欽:“陸大人謙虛。”
眼看著我與容嶼欽對上,陸清顏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竟然沒吭聲。
我驚奇地發現他竟然在走神。
冷不丁問他,“你在想什麼?”
他下意識道:“在想你們”說到這裏發覺什麼不對,猛得閉嘴。
容嶼欽不由得挑了眉頭轉頭去看他。
陸清顏強裝鎮定,與容嶼欽對視。
半晌,容嶼欽微微皺眉,又很快恢複正常,抬手告辭。
“欽今日還有事,不便多留,這便告辭了。”
我躬身與他拜別。
陸清顏點頭,“容公子再會。”
容嶼欽最後意味不明地掃視一眼,收回視線,帶著守在門口的青山緩步離去。
他這一走,陸清顏方才泄了氣一般趴在桌子上,痛苦地抓了抓頭發。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這樣的三月。
我有些好奇地問他:“這是怎麼了?有人難為你?”
陸清顏雙眼呆滯,有氣無力:“不,比這還嚴重。”
他認真思慮起來,張口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