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氏攙著薑福。
薑婆子不免有些擔心:“老大,你這是?”
“娘,沒有什麼事,就是覺得身子爽利了很多,想出來跟大家夥一起熱鬧熱鬧。”
“好,好,好。”
薑婆子連說了幾聲好,想到前段時間的提心吊膽,總怕老大會有個三長兩短,她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根本控製不住從眼眶中滑出來,又急忙用手擦掉:“老二,給你大哥加個凳子。”
羅氏輕輕拍了拍薑婆子的後背以示安慰:“五弟妹,都過去了。”
因著郭大夫的妙手,薑平日漸好了很多,身體雖然還有些虛弱,但人不會昏睡了。
郭大夫囑托他,身體允許的情況下,要多活動活動。
白日裏,他會在高氏的攙扶下,走走。
從一開始走兩步就氣短,到已經可以在院子裏轉好幾個來回了。
頭上的腫塊漸漸消了,人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高氏也細細給他講了這段時日家裏的事情,從王家上門退婚,到阿意去縣裏賣絹花,做出了肉夾饃到西市去支攤子,還有請來了郭大夫,又買下玉顏樓。
薑平還記得出事時女兒臉上的驚慌無措,沒料到自己昏昏沉沉的這些時日,女兒居然做了這麼多事。
薑平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但又分外心疼。
今日高氏端了飯菜去房裏,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了,堅持要到外麵和大家一起。
讓爹娘放心,更想讓女兒寬心。
她為了這個家在努力,他也要快快好起來,不當廢人。
主桌這邊,楊成挨著薑平,就和他聊開了。
薑福呢,非拉著他旁邊的程應安請教怎麼布陷阱:“應安兄弟,我以前在山裏也試過布陷阱,可什麼都沒撈到。”
程應安還沒開口,石大山就笑嗬嗬的指著薑福:“我說小福子,你這岔輩分了。你喊村長叔啥,喊應安啥?”
薑福拍了石大山的手指:“別叫我小福子,我都是當爹的人了,你再叫我就翻臉了哈。”
石大山怎肯應:“那不成,從小叫習慣了,這我可改不掉。”
“吃完再聊,快動筷子吧,要不一會菜都涼了。”
薑芳和薑可意那一桌的幾個孩子早都等得抓心撓肺的,就等薑老頭發話開席,手中的筷子都伸向了自己想吃的食物上。
羅氏看桌子上有一碟不知何物的菜品,周圍還圍著一圈說不上叫啥形狀的白麵餅子,她不知道怎麼吃,就用筷子夾起了另一碟泛著油光的肉。
這肉切得十分勻稱,方方正正的,最主要顏色特別好看,整塊肉都被棕紅色的光澤包裹著。
她用筷子夾起時,肉顫顫巍巍的,她十二分小心,就怕把肉掉到桌子上。
肉送到了口中,感覺還沒怎麼用牙好好在嘴裏嚼一嚼,輕輕抿了一下,就化開了,一股子濃鬱的肉香味彌漫在口中。
羅氏在酒樓吃過飯的,算是有見識的婦人了,可是活了大半輩子了,卻沒吃過如此好吃的燒肉。
她還沒來得及回味,肉已經被吞到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