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恨黃氏藏了這般多的私房錢,還給瓦罐裏塞了一堆的石頭,又蓋了土,繼續埋在床底下。
錢到了薑興手中,薑興自然怎麼高興怎麼花用。
這些年攢的私房錢被一鍋端了。
黃氏隔了幾日發現後,差點暈過去。
在家中大鬧,跟失心瘋一般,非要把程應安扭去送官。
哪怕後來程應安給自己洗清了嫌疑,可到底大家麵上都不好過。
趁此機會,剛好她就搬出來了。
因來不及起房子,就暫且租住了薑家隔壁,薑磊的空屋子。
程應安在隔壁安置,一牆之隔的薑家人也在歸置。
“娘,我去請馬大夫給您瞧瞧。”
薑婆子坐在凳子上歇息,聽了薑福這話,沒好氣地回道:“老婆子還能走能動,沒那麼金貴。”
薑福彎著腰賠不是:“娘,都是兒子的錯。你消消氣,別和自個的身子過不去。”
薑婆子剜了薑福一眼,又在他身上狠勁打了幾下。
幾個孩子,她都爭取一碗水端平,但私心裏確實更偏疼小兒子一些。
可就是因為這份偏疼,當初為了順他的心意,才答應娶葉氏,結了葉家這門姻親。
要是當時狠狠心,就不會有今日這場鬧劇了。
“娘,不怪福哥,都是我。”
葉氏從房裏出來,她眼睛都哭腫了,雙肩垂著,失了往日的精氣神。
薑婆子對著自己的兒子沒有顧忌的打罵,但看著葉氏,反而抿緊了嘴唇,不言不語。
葉氏深知自己的婆婆,待人和善,但大事上也絕不馬虎。
經此一事,往日婆媳之間的情分可能都沒了。
葉氏從小是個要強的人,可村子人都說她命不好,還說人再要強,也強不過命。
嫁人這事,她豁出去連死都不怕,賭上了自個的命,逃開了被自個娘賣掉的命。
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難不成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要是這個家不要她了,她,她還能怎麼辦?
薑婆子沒有開口說話,晾著葉氏,葉氏垂著頭,兩隻手握在一起,都快把自己的手骨頭給捏碎了。
薑福不忍心看葉氏如此,但也知道今日這事,葉家太過了。
“老三媳婦,四墩怎麼樣了?”
薑老頭的話,如佛音一般,葉氏顧不得擦已經滑落在腮邊的眼淚,忙答道:“已經睡著了。”
薑老頭點了點頭:“那就好,小孩子家家,受了驚嚇,怕睡不踏實,你到屋裏去,仔細看顧著孩子。”
“我曉得了,爹。”
葉氏又覷了薑婆子一眼,看薑婆子沒有反對,就進屋去了。
薑老頭對著家裏的其他人說道:“今日這事就到這裏結束了。”
他瞧見薑芳站在自家老婆子旁邊,還撅著嘴巴,又叮囑了一句:“還有,葉氏現在是咱們薑家的人,你們記著這點。”
“爹,娘,兒子......”
薑老頭要是責罵還好,他這樣寬容,薑福反而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