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兒八經的閨秀反而不太會直接來鋪子裏閑逛,真要是想自個挑揀的,也是他們鋪子裏派人把胭脂水粉送到府上。
所以他往日裏從未和女人家談買賣打交道,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娃。
他向來認為這做生意都是男人家的事,雖本朝對女子約束不多,常常見女子在市井行走,但多為婦人。
沒出嫁的女孩子還是甚少在人前露臉走動的。
富貴人家規矩更重一些,家裏的閨秀不太輕易拋頭露麵,有什麼事自有底下的管事下人差遣。
就是窮苦人家,女孩也多是在家裏做活,大事都是家裏的男人做主。
隻要家裏的男人沒死絕,那輪到女人啊。
一個女孩子家家非要往生意場上湊,他心裏覺得薑老頭太縱著自家的女娃了。
不過他是生意場上打滾許久的老人了,雖心裏不讚同,但並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隻是不想和薑可意多說,就抿著嘴應了聲:“嗯。”
薑可意看吳鵬那樣子,哪有什麼不明白的,知道他沒把自己當回事。
不過她不怎麼在意,因有李繼做中人,接下來簽契約的事情很順利,沒費多少功夫就辦好了。
等到薑老頭和薑可意出城時,天已經黑透了,隻有一圓月懸在天空。
好在楊成趕車水平過關,趁著月光,把爺孫倆平安送到了村裏。
天一黑,當然不可能再幹什麼活計了,家家戶戶自然不會浪費油燈或者是蠟燭。
這個時候,晚上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整個村子沒有了白日的喧囂,變得十分的安靜,不過時不時還能傳來狗吠的聲音。
村裏人都習慣了早早的休息,不過薑家除了幾個孩子睡了,其他人都在等著薑老頭和薑可意。
倆人剛推門進到院子裏,薑婆子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是不是大丫他們爺倆啊?”
話音還未落,薑婆子趿拉著鞋就從還有燭火的主屋趕了出來。
“老頭子,半下午那會回來,都沒說上幾句話,你們倆就急急走了,到底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把鋪子租下了。怎麼這麼匆忙呢?”
“給我和大丫先弄點吃的,回來的急,這會餓的不行了。讓我們先墊吧幾口。”
“都留著呢,一直在鍋裏熱著呢。趕緊趁熱吃。”胡氏已經端著飯出來了,“爹,擺在主屋?”
“成!”
薑婆子是個急性子,但是看著薑老頭和薑可意都有些泛白的臉色,生生把一肚子的問題暫時壓住了,硬等著他們二人吃完飯。
祭了五髒廟後,薑老頭對屋裏眾人直接說道:“是把鋪子定了。”
胡氏幾人聽了自然一臉喜色,薑婆子皺了皺眉,追問道:“這就定了?是不是上次說的泰康街那個鋪子?多錢租的呀?不是說那對不要臉的蔣家母子也住在那附近麼?”
“不是,是主街要賣的那個鋪麵。”
“不是泰康街的,那就好,那就好。省的到時候又來攪和我們家的生意。”薑婆子撫了撫胸口,待她回過神後才覺得不對:“你是說一百八十兩那個,那,那,那一個月多少租子啊?”
“不租,我們買!”
“薑文行,你腦袋讓驢給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