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在城門關前,把這事辦妥當,薑可意和薑老頭這趟去縣裏直接雇了楊成的牛車,沒費多大功夫倆人就看見了城門。
楊成拉了拉韁繩,讓牛車靠邊停了下來,又熱情地攙著薑老頭的胳膊:“叔,您注意腳下。”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下。你叔我還沒有到走不動的時候呢。”薑老頭連連推辭,但架不住楊成特別熱情。
薑家最近連番雇傭楊成的牛車,楊成自然把這份好記在心裏,表現在行動上。
不過他雖扶了薑老頭,但並沒有冒失去扶薑可意,熱絡地很有分寸。
待倆人站定,他又殷切地說道:“我就在這等您和大侄女,你們辦完事一出城門就能瞅見我。”
李繼已經提前和鋪子的吳老板說好了,等薑老頭和薑可意趕到約好的地點時,玉顏樓的主家吳鵬,吳老板已經到了。
個頭很高的一個漢子,膚色黑黝黝的,站在那活像一座黑鐵塔。
因事情急,薑老頭和薑可意來不及把銅板和碎銀子換成整銀錠子,隻能一股腦兒拿來。
薑老頭把包袱遞給吳鵬後,他先掂了掂,又打開包袱點了點銅板,用隨身帶的戥子把碎銀子稱了稱。
雖數起來有些麻煩,但卻一星點都不缺,十五兩剛剛好。
吳鵬確定好足數沒問題後,他操著一口大嗓門和薑老頭說道:“要不是李兄弟拍著胸脯和我打包票說你們家人實在、靠譜,我是不會受這番麻煩,收這點子定金的。”
吳鵬把戥子細細收好,剛拿到手的銀錢反而不太在意,就隨手放在桌子上。
“這鋪子啊,是我們家老頭的心血,當初建時費了大力氣。本想好好留住,可.....”吳鵬話到嘴邊又停下來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瞧過了,心裏自然是有數的,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們趕緊把剩餘的錢湊齊了,五天後我們一手交剩餘的錢,一手過鋪子的房契。”
薑老頭自是連連稱是,再三謝了吳老板。
吳鵬又回身對李繼說道:“李兄弟,咱們倆的交情不用多說,但是在商言商,這五天後要是湊不齊銀錢,就不要怪我吳某人做事不留餘地。”
站在薑老頭旁邊的薑可意,一直暗中留意著吳老板,聽了吳鵬這些話,對吳鵬有了一點點基本的認識。
這吳老板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一個人,說出來的話粗中有細,很是會拿捏關鍵。
而一旁的李繼心裏是暗暗叫苦。
吳鵬往日的行事他是知道的,他自然聽懂了吳鵬的言外之意。
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騎虎難下了,肯定不可能說反悔之類的。
李繼剛準備開口,就聽到薑可意對吳鵬說道:“這是自然,請吳老板放心,我們既然敢提出這個條件,一定會遵守。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吳鵬這才注意到站在薑老頭身邊的薑可意。
他從進門就看見了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娃,但是一直沒當回事,以為是薑老頭帶來湊熱鬧的。
吳鵬家中的玉顏樓賺的就是女子胭脂水粉錢,靠著這份產業發家的,但越是這個行當,其實規矩越重。
就拿縣裏的玉顏樓來說,雖二樓有雅閣,但往往都是用來招待富貴人家的管事、采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