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她看見薑芳手裏拿的絹花,滿口誇著:“阿芳,給嬸子說說,你做的這是什麼呀?我一會回去可要給我家裏那個不成器的丫頭說道說道,讓她把手上的功夫好好練一練。”

自有人附和範婆子的話:“早知道阿芳有一雙巧手,卻不知道她做的這活計看起來和真花一般啊。”

薑芳是個性子冷的,聽了這些話,隻是勾了勾嘴角:“嬸子過獎了,我可不敢當。”

有的人甚至想上手摸一摸,薑芳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範婆子看著薑芳不願多說,很有眼色地說道:“好了,好了,別一個想上手摸了, 咱們都是整日裏下地洗衣,喂豬拔草的,做慣了粗活,手上都是倒刺。這可是金貴玩意,要是勾了絲跑了線的,你們給賠不賠啊?”

一聽範婆子這話,哪個還敢摸啊,自然把手縮回去了。不過那誇讚地話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句一句地往外冒。

“好了,好了,你們越說越誇張,阿芳該翹尾巴了。

薑婆子聽了後心裏都樂開了花,但好在沒被這些話搞得暈暈乎乎,仍是一副謙虛的樣子。

“再說了,這絹花也不是她想出來的。”

範婆子很是驚訝:“那是老姐姐你想的?”

“你可真會抬舉我。”薑婆子擺了擺手,“是大丫,她瞎折騰,沒成想拿到縣裏去那繡鋪的掌櫃居然就給看上了,剛好老三媳婦和芳兒閑來也沒什麼事情,就跟著一起做做。”

剛剛薑婆子還謙虛呢,但是說著說著口氣中難掩驕傲,甚至帶上了一絲炫耀。

鄉下姑娘做針線活貼補家用,甚至給自己攢嫁妝的都有。

但像薑可意這樣,讓繡鋪老板高看一眼的,有多少活計要多少的,那絕對是少有!

“原來是阿意啊!”眾人嘖嘖稱奇。

範婆子更是捧場:“阿意這孩子,可真是能幹啊。模樣長得俊不說,手還這般地巧。”

薑婆子笑得合不攏嘴:“大丫確實是個好的,說句大實話,我養的兩個女兒都比不上她呦。”

薑可意退婚的事村裏人可沒少說閑話,薑婆子是個好強的人,心裏自是憋著一股火,但她又不可能逢人去辯說,怕越描越黑。

今個是碰巧了,她就特意把薑可意推出來,讓眾人知曉自家的孫女是個有能耐的。

“嬸子你這就謙虛了。”

“是啊,老姐姐,要說教養孩子這事,誰能比得上薑五哥和你啊。兒子媳婦勤快孝順,孫女孫子乖巧懂事,一家子和和睦睦的!看的我真的是羨慕死了!”

“可不是嘛,聽說安兄弟幾個在縣裏的生意也特別好呢。”

院子裏的人都羨慕地看著薑婆子,葉氏和薑芳。

幸虧薑婆子頭腦清楚,財路外露這個道理她自然知道。

沒有直接告訴這些人絹花作坊和吃食攤子能賺多少錢,否則這些羨慕說不得都變成嫉妒了。

她反倒是訴起了苦:“就是些辛苦錢而已,還不是逼得沒法子了,我家老大那情況你們也知道,那看病的錢和流水一樣地花出去了,人還不見好,我一天天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