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阮誠實回答,然後開門見山,“會長,你之前看到那瓶飲料為什麼那麼說?”
方知酉想起傍晚時他在冰箱旁邊自言自語的話——商樊這狗,在現代社會玩情種這套。
方知酉微眯著眼,神思縹緲,有些想不起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記憶中。
那是在他們的畢業聚會上。
那時候……
商樊才在畢業晚會上彈著一把帥吉他,唱完那首很甜的情歌。
別人當他是在耍帥。
可方知酉知道,他是專門唱給黎阮聽的。
KTV裏聲音嘈雜,啤酒瓶橫七豎八,倒了一桌子加一地。
方知酉用腳趟著走過去,坐到商樊旁邊,打趣,“剛唱的不錯呀,膩歪死了,給黎阮唱的吧。”
“膩嗎?”他有些自嘲的意味,“怪不得她會拒絕我。”
方知酉愣住。
突然就覺得,剛才那首很甜的情歌歌詞裏,此時隻剩下商樊的偽裝和苦澀。
一群畢業人狂歡的KTV裏。
商樊一口酒都沒喝。
他自顧自不合時宜的點了十瓶初見黎阮時給她買的飲料。
一瓶接一瓶。
與其說是喝,倒不如說是灌。
方知酉看不下去,攔住他,“你可是商樊,接著追啊。”
他苦笑,把方知酉的手撥掉。
“我是商樊,可她說不喜歡我。”商樊重複,“沒理由,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我。”
那一刻。
商樊把頭低下了。
那個語氣漫不經心、從裏到外透著自信驕傲的商樊,頭低的快埋到胸膛處,情緒落寞到塵埃裏。
他喃喃,“我還能怎麼辦。”
他是商樊。
可商樊又如何?
長得帥?驕傲?家庭條件好?
都不是。
他隻不過是——一個得不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回應的可憐人。
他低聲,聲音有些顫抖,“黎阮,說一句喜歡我,能死嗎?”
——
在那之後。
商樊就恢複正常,仿佛傷痛一夜自愈。
可方知酉看在眼裏,有些傷,成了疤,不滴血,痕猶在。
這三年。
他喝飲料隻喝那一款。
帶著一種執拗。
一直到方知酉求婚成功的那天,他找商樊喝酒。
醉眼迷蒙間,商樊手握著一個空飲料瓶,問他,“你說,我喝了三年,怎麼就是喝不膩呢?”
方知酉將商樊外表下的一顆心看的真切。
多情眼,專一心。
浪子相,深情人。
……
時間拉回現實。
方知酉後知後覺的問黎阮,“商樊他沒跟你說過?”
“沒有。”她搖頭。
怕黎阮多想,他又道,“我估計他不是礙著麵子不願意跟你說,就是怕……”
“他怕我有心理負擔。”黎阮直接把方知酉想說的話說完,“我知道他的,會長。”
“他那二貨,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別人都是生怕自己媳婦兒不知道自己多愛她。”方知酉語氣納悶,“他倒好,啥也不說,全憑你自己探索。”
黎阮垂頭。
是她自己不夠好。
知道他那麼驕傲炙熱的人被拒絕後,會過的不好。
卻從頭到尾沒問過,他到底不好到什麼程度。
黎阮覺得——
自己該用盡全力哄一哄他。
雖然自己笨拙,但商樊是人間值得。
她感到無比後悔,也無比心疼,曾把他狠心推拒在錯過的歲月裏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