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湖邊上,望著眼前白茫茫的落雪,以及前方廣闊冰封的湖麵,反射著陽光,有些晃眼睛。
湖麵上零散地凍著些冰雕,是些鵜鶘,白鶴什麼的。
白小落試著踩了踩那湖麵,很結實。抬眼看了一下前方,那股純淨的亮白色不知為何那麼吸引她。
於是她又往裏走了走,湖麵下凍著一些魚,在冰封之下,還是那麼靈動,這底下,好似一個空靈的世界。
忽然的,白小落好像發現有什麼在動。
她蹲下身,
冰層之下,水還在流。
一尾黑鱗滑過,那裏麵 好像還有些活的生靈。不像魚,也不像水蛇。
有一些不好的預感,白小落站起身來,想要往後退回。
她轉過身,看見丹溪正朝她走來。
“快回去!”白小落有些焦急,總感覺這冰麵下一刻就會傾塌。
明明是很厚的冰麵,但,預感很不好。
見她臉色有些不對,丹溪走得更快了。
果然,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冰層突然鎮裂,就在白小落的腳下,裂縫延展開來。
“回來!”丹溪瞬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朝著她跑。
方才不過幾丈的距離卻好似越來越遠,越往前跑,兩人被隔得越開。
白小落用盡全力也沒能逃離冰痕的追尋,好似專門衝著她來的。
眼看就要來不及了,丹溪怒吼之下,背後的衣服,被什麼撕裂開來,肩胛骨處劃出黑色羽翼。
這是他第一次變成這樣的半原獸半人形。來不及顧這些,他飛身起來。
白小落被一股力量牽引著,那冰層下的水以一股極強的力量拉扯著她,把她往回吸。
丹溪俯衝而下,白小落向他伸出手。
就在那一刻,在那最後一刻,冰層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瞬間封還起來。
那些掙紮中高高濺起的水花,如冰劍一般向四麵八方延伸,也定格在那一刻。
丹溪被包圍在冰劍中間,水下白小落的麵龐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他揮拳猛砸水麵,筋骨關節處鮮血直流,浸染封存在冰層中,可冰麵沒有一絲裂痕。
巒和二人有些距離,發現之時,便被外沿生長起來的冰牆死死攔截。如今遠遠瞧見這一幕,他衝碎冰牆進來。
那牆如同完成任務一般,頃刻間四分五裂。
來到湖麵中間,隻聽得丹溪崩潰無助的嘶吼。
巒也擊不碎這處湖麵,甚至連那簇冰劍,也無法撼動。
這處地界好像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大門,將兩端觸手可及的世界遙遠地分割開來。
“你的翅膀……”那抹紅色刺眼,巒在外麵瞧著。
丹溪俯衝下來之時,那雙羽毛厚重,形態巨大的翅膀,即便蜷縮,也無從避免那密集的冰刺。他的翅膀被掛到上麵,被刺穿。
而白小落消失在他眼前的最後一刻,入眼的便是這樣的畫麵。冰層攔截不及的一滴血,隨著她一同墜入水中。
沒有隨著水流衝散,那滴血直直落下,落到白小落向他伸出的手心。
就這樣,兩人分別開來。
岸上的丹溪眼裏蔓延著血絲,他咬著牙,喉中壓抑著嘶吼,顫抖著,連帶著翅膀。
整個人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強壯的羽翅頃刻間,粉碎了那幾株刺穿它的冰劍,慢慢的消散,收回。
丹溪跪倒在地,眼皮變得陰沉,下垂,暈厥了過去。
巒自他翅膀粉碎出來的那處空間進入,把他帶出了這裏。
這裏沒有住留的,活著的人家,岸邊隻有荒廢著的草屋。
巒沒有耽擱,帶著他就近尋了一處歇著。
丹溪臉色煞白,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還好,這一路的行李不多,都在他們兩個身上。自然,除了白小落隨身帶著的一些,剩下的那些藥物還留在他們身上的包裹裏。
不知道什麼藥管用,巒幹脆把瓶子都拿了出來。每樣取出一顆。這麼多,總會有有用的。
正要一股腦全喂下去,又疑慮自己會不會下藥太猛。
若是把他藥死了,白小落回來一定會活剝了他。
隨機挑了幾顆,心中無奈,卻也別無他法。隻好默念著祈禱著,“你要是不想他出事,最好保佑我。”
或許是巧合,一個黑金色的藥瓶突然掉落到地上,巒也有些意外。便心下當做這是機緣,拿起了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