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不可能。
下午,顧子辰又打來了電話。
傅深無可奈何,隻能接通電話。
“幹什麼?”傅深語氣冷淡。
“當然是找你去喝兩杯,咱們哥倆這麼久沒見,你難道不覺得甚是想念嗎?”
傅深冷哼一聲,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都是大男人,矜持點,別動不動就甚是思念,聽上去像是在搞基。”
顧子辰:“……”
“我說傅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嘴還是這麼毒,一句話就能把人噎死。”
“說正事。”傅深聲音驟然提高了三分,“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還跟當年一樣。”
“今天下午喝一杯,老地方。”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聲音壓
的很低,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
“記得帶上那姑娘。”
傅深差點一口唾沫嗆死,“什麼!想的美,你來我們酒店,我發地址給你。”
說完,傅深就絕情地掛斷了電話。
顧子辰這個冤種兄弟,真的是他一輩子的黑曆史。
傅深扶額,想起了那些麵紅耳赤的年少時光。
“篤篤篤”,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傅深正在繪圖,沒有聽到動靜。謝淺躺在床上,無聊的刷著手機,聽到敲門聲後戳了戳一旁的傅深。
“有人敲門。”
傅深抬起頭,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朝著門口有去。
剛打開門縫,顧子辰的頭就伸了進來,笑得像個向日葵。
“下午好呀!”
他手裏提著一瓶紅酒,穿著一身純黑的休閑裝,大喇喇地立在門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擠進來了。
傅深穿的很隨意,隻穿著淺灰色的深V睡衣睡褲,露出胸口光潔的肌膚和結實的肌肉。烏黑的頭發隨意耷拉著,看上去又狼又奶。
顧子辰驚呆了,杵在門口打量了半天,完全忘記了要幹什麼。
“你一個人?”顧子辰朝著屋內掃了幾眼,語氣有些遲疑地接著道:“你不會……不會跟那個姑娘一起住吧?”
“那……那你沒有占人家便宜吧?”
“占什麼便宜?我們兩個是正經人,沒你想的齷齪。”傅深把顧子辰從門外拽進來,招呼著坐下喝酒。
喝了幾杯,傅深覺得無聊,準備找點事幹。他和藹的盯著顧子辰,滿眼父愛的光輝:“要不要吃點東西?我下廚。”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廚房。
顧子辰一聽傅深要給自己做飯,感動地一塌糊塗。殊不知他的兄弟隻是因為太無聊了,想找點事幹。
飯桌上,顧子辰難得正經,“這次來是有正事?”
傅深停下筷子,靠在椅背上,緩緩開口:“對,出來幹點事。”
顧子辰聽後一臉凝重,“是不是挺難辦的?”
“是啊。”傅深眼瞼低垂,聲音中有幾不可聞的歎息。
“有困難記得哥們我。”顧子辰拍了拍傅深的肩膀,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行吧。”
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沒有一點矯情。
心煩意亂時,隻有遇見至交好友才能安神靜心,果然一點沒錯。
傅深搖搖頭,自嘲地一笑。
打開門就送走了他的至交好友,全然不顧門外的叫罵聲。
十幾年的朋友了,自然也不會在乎這些小事。
傅深給謝淺重新做了飯,等到謝淺吃完後才回到房間,靜靜的躺在床上放空。
車聲轟鳴,穿透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建築,直逼腦海而來,跟多年前一樣清晰。
“喂,傅深。”記憶裏的聲音回響起來,拉他進入了一個經年的夢中。
略顯青澀的臉,一板一眼的穿著校服,站在盛夏的夕陽裏的少年朝他揮手。
“想考什麼大學?”
“暫時沒考慮。”另一個少年聲音冷冷地,好像冰封的水泥路一樣生硬。
“沒事,考慮好了告訴我,我跟你考一所大學,到時候咋倆還和現在一樣。”
“隨你吧。”
夢境戛然而止,夢裏的少年也隨之遠去。
傅深坐起身,對著窗外的殘霞,沉浸在死寂的空氣中,感覺格外窒息。
他踉蹌這逃離,抓住了不遠處的微光。
謝淺正在熟睡的謝淺猛然驚醒,看到立在床頭的傅深,目光有些迷離。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軟糯:“怎麼了?”
傅深隻是搖搖頭,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隻是定定的現在那裏,仿若一座石雕。
“沒事,就是想看看你。”
許久,他才緩緩的開口,仿佛隔了幾個世紀一樣,格外的不真實。
迷糊間,謝淺抓住了一隻冰冷的手,輕聲安慰:“沒事的,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