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和炊煙,鳥和田野,都在車窗外遠去。
天還沒亮,村落裏沒有一個人影,古樸的大門也緊緊閉合,隨著車子的行駛越來越遠。
最後,連雞鳴也聽不見了,縱橫交錯的小巷,群山萬壑吹來的風,嘰嘰喳喳的飛鳥,都隔絕在了車窗外,成了不可觸碰的舊人間。
到了縣城,傅深拉著行李箱,朝著車站走去。
謝淺跟在他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不遠處,兩個高高帥帥的人正激動地朝著傅深招手。
“傅深,這裏。”
宋萊提著一個塑料袋,朝著傅深晃了晃,滿臉得意的問:
“怎麼樣?哥們我體貼吧?”
謝淺看了一眼,塑料袋裏裝著幾瓶啤酒。
心想,男生真是奇怪。
王齊滿臉堆著笑,他從宋萊旁邊探出頭來,聲音爽朗地補充道:
“餞行酒,我挑的。”
傅深聽後拍了拍王齊的肩膀,滿臉欣慰地笑笑。
“呦,出息了。不過,為什麼是玻璃瓶的?”
王齊看了看宋萊,又看了看謝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別別扭扭地說:
“我見謝淺家裏都是這種啤酒,就買了。”
宋萊笑笑,附和道:“是啊,我們第一次見麵喝的也是這種啤酒,這也算有始有終了。”
傅深有些感動地上前一步,給了他們倆一個熊抱說了句“謝謝”,這話要擱平時打死他他都不會說。
王齊和宋萊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異口同聲地回了句“不客氣”。
抱也抱了,謝也謝了。
傅深也不客氣,從宋萊手裏接過口袋,把裏麵啤酒分了分。
“讓我們舉杯!”傅深說
“碰一個!”王齊跟著附和
眾人都舉起手裏的酒瓶,隨後傳來一陣清脆的撞擊。
喝完酒後,傅深把車鑰匙丟給宋萊,拉著謝淺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車站,大有一副江湖不見的氣勢。
謝淺像一個孩子一樣跟在傅深後麵,仿佛是跟在頭狼後麵的普通狼一樣,默默地接受著他的幫助和安排。
謝淺跟在傅深後麵,看他有條不紊地找車、放行李、上車。
剛到車上,傅深就怔住了,他從來沒有坐過大巴。
滿滿一車人,男女老少都有,車裏特別擁擠,各種噪音蔓延。
謝淺見傅深臉色不對,也猜出了個大概。她知道,傅深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場合。
她拉著傅深朝座位走去,貼心的把靠窗的位置讓給傅深。
傅深略有些尷尬,隻能乖乖地係好安全帶,無聊地把玩著手上的戒指。
半個小時後,大巴啟動了。
由於太累,謝淺靠著座椅就睡著了。
見謝淺熟睡,傅深隨手拉上窗簾,把刺眼的陽光阻隔在外。
小城的路很險,到處都是大轉彎,車子底盤太高,一直甩來甩去,傅深被晃的一陣惡心。
熬了三個小時好不容易才到酒店,安置好謝淺後,傅深草草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謝淺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謝淺隻能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去開門。
門剛打開,傅深就把一個口袋塞在謝淺手裏,匆匆地離開了,留下謝淺呆在原地。
這是……早餐,謝淺看著桌上的包子和豆漿陷入了沉思。
傅深的體貼讓她覺得很溫暖,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像傅深這樣的大少爺都這樣,這叫紳士風度。
剛吃完早餐,傅深就打電話叫她去看中山橋,謝淺剛吃飽懶得動,提議晚上再去。
晚上八點,中山橋下,謝淺站在橋上俯瞰這滾滾黃河,傅深站在她旁邊,儼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謝淺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傅深太耀眼了,她不想被碾壓。
“離這麼遠幹什麼?我身邊的空氣有毒嗎?”看謝淺離自己三尺遠,傅深不滿地問。
謝淺乖乖的往近挪了挪,弱弱地解釋,“太刺眼了。”
傅深滿臉詫異,“刺眼?我又不是電燈泡,怎麼會刺眼。”
謝淺訕訕的笑笑,極不自然地說,“你太帥了,顯得我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