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琳回家了,在娘家吃飽喝足,小臉紅撲撲的那叫嫵媚光彩。而傳誌正在廚房熱剩菜,吃中午親戚剩的饅頭幹。何琳看到婆婆走了,心裏委實驚喜,和一幫陌生人擠在一所房子裏是很鬱悶的。現在她熱情辣辣地擁抱著新郎說:“相公啊,明天娘子要額外發揚賢妻良母風格早早起來給你做早餐吃,今晚少吃點,給明天留著點肚子。”然後左右開弓啵啵啵啵各兩下。
相公按捺不住了,丟了菜盤子,丟了饅頭幹,抱著嬌妻上樓了。嬌妻美美地胡擼著相公的臉,“相公慢點,別摔了娘子,俺這樣的美女摔了,你大爺的可咋賠啊!”
“你大爺的!”
“你二大爺的!”
兩人撲撲騰騰摔到床上,嘰嘰咯咯打鬧,越打心跳越快,越鬧衣服越少,衣服越少越性感,越性感心跳越快,就這樣循環上了,年輕人嘛,又是新婚,恩恩愛愛大戰幾個回合,汗水淋漓……嗬嗬,痛快。
忙完了,二人躺在床上品味生活的美好,“要是以後天天這樣過日子多好啊,不用上班,吃了玩,玩了睡,睡了吃,像傻瓜一樣幸福。”
“好吧老婆,反正我的工作穩定,以後你就在家裏待著吧,我養你!”
“真的?”
“真的。”
“錢不夠花怎麼辦?”
“少花點唄。我花錢不多,都給你花。”
嬌妻又雞啄米般在相公臉上啄了半天,又想起小姨的話,“我們以後會不會因為錢吵架?”
“不會吧。我花錢少。”
想想也是,現在有房有工作,比一般北京的年輕人不知輕鬆了多少倍。
“我們什麼時候買車?”
“嗯……等有錢了,錢攢夠了買。”老實說傳誌還沒想過車的問題。房子和嬌妻都來得太快太容易了,還沒消化完。
二人請了四天的假,加上辦酒宴,沒功夫出去度蜜月了。王傳誌請不下來假,他不可能像何琳那樣對工作無所謂,一不高興就不去了。剩下的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你抱我,我抱你地打發甜蜜的好時光。兩人也打算好了,傳誌已正式接到國家某機關的錄用通知,正式上班了,第一年非常關鍵:考察期,一定要好好表現,尤其請不得假。但可以好好利用下半年的十一黃金周,可以去何晶那邊玩去嘛。
每一分鍾看著老公都美得屁顛屁顛的何琳又琢磨上了,老公人帥帥的,就是太周正了,缺乏城市少爺公子的一股機靈勁兒,嚴重點說有點笨嘴拙舌,輕點就是老實話少,尤其不注重穿著,乍一看還有些鄉土氣息,得給收拾歸整一下。
床笫之歡後不是沒有事兒嘛,何琳就盯著老公可著勁兒打扮了。有錢啊,何晶不是寄來六千美元嘛,阿彌陀佛,近五萬人民幣呢,花去了一些,還剩下不少,買鱷魚皮帶,買花花公子,買資生堂,買飛利浦剃須刀,買boss,買江施丹頓……上下全力一包裝,嗯,少點味,再來一瓶古龍香水。
那幾天王傳誌美的啊,也倍兒聽話,叫抬腳就抬腳,叫轉身就轉身,叫抹香香,小臉一下就低下來了。人靠衣妝馬靠鞍,一身名牌披掛上陣,眼光高了,氣質也穩重了,舉手投足間頗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很多時候,人的精氣神兒可以用身邊人的追捧和踮著腳尖仰望激發並塑造出來的。王傳誌現在就是這樣。何琳也喜歡這樣,就是要自己的男人有男子氣概,夠爺們,有味兒。
何琳也乖了,真的會早上起來做早餐,煮粥,或是熱昨天從超市買來的豆漿,搞點小鹹菜,一樣一樣地擺在桌子上,大大咧咧地喊樓上的下來吃飯。並不是顯擺賢惠的功勞。這社會,男人還是相當願意充大爺的,很有臉很有自尊心,要是再能隨機批評兩下,比如粥熱了涼了,菜炒老了嫩了,就更好了。王傳誌還沒敢,即使說,也要處理成玩笑形式。何琳雖嘴上不服,你大爺、你大爺的反駁,心裏也會注意的。婚姻的模式,那種根深蒂固被認可的模式是男主外,女主內,男人管理外麵的人情交際,女人在自家一畝三分地裏做主宰,洗衣做飯整理內務,包括給男人提供食物並博得誇獎。所以無論多麼任性的孩子一旦落入婚姻的窠臼裏就不由自主往這個模式上靠,根本不用動腦筋,都是分工好了的。
王傳誌當了試用期的國家公務員,必須得好好表現才能轉正。雖然掙得不多,何琳還是把老公收拾得整整齊齊,畢竟後半輩子就靠這個男人來養家了。然後她也上班了,但已不是婚前那個無牽無掛一臉幼稚的小女孩了,常走神回想臥室的歡樂和家的寧靜溫馨,加上新媳婦總流露出一種慵懶和養尊處優樣子,和一個八婆同事吵架後,一氣之下辭職回家當全職太太了。
先斬後奏,傳誌回來後愣了半天神,言語裏有些指責她不該魯莽行事。何琳知道老公有經濟壓力,工資少嘛,而她家大房子水費、煤氣費、電費、物業費就是好大一筆開銷啊。
“放心吧,我還有一個卡,不會那麼快山窮水盡的。再說你上班後我可以去我媽家蹭飯吃啊。唉,就是不想上班了,想歇一歇。”何琳提到的卡就是前幾天老爸要給卻被小姨中途橫插一杠子的禮金。也順口問了一句,“結婚時你那邊也給禮錢了呢。”
傳誌愣了一下,“我陸陸續續地收,也陸陸續續地花了,你知道結婚的時候到處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