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才睜開眼，一臉誠懇地道歉。
“對不起主編，我給您添麻煩了！”
話音剛落，連走路都要喘氣的“肥貓”，卻突然矯健地撲上來給我緊緊抱住。
他豬八戒一樣的大臉貼上來，撲哧撲哧地揣著氣，熊掌一樣的大手在我身上亂摸。
“扒姐，你就從了我吧！你守寡，我失婚。你負債，我有錢。咱倆是天作之合！”
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我一把將其將這一坨令人惡心的“肥肉”推開，怒斥道：
“你想幹什麼？再動手動腳我報警了啊！”
其他房間的同事聞言，想進來，又不敢進來，隻得在外麵大聲問道：
“主編，沒啥事吧？”
“沒啥事，跟扒姐意見不合吵了兩句。李玟的熱點你們繼續追，還有關於李佳琦的稿子今天下班之前必須發出來。”
聽外麵沒聲響之後，“肥貓”用腰上的贅肉卡住桌沿，雙手向後撐住。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為你好！雖然我歲數大了一點，但對你是真心的。我那幾套房子留給誰住？我花不完的錢給誰？都是成年人的，就不能現實一點？”
我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謝謝你的好意，我能靠自己還債並養活自己。”
“靠寫娛樂八卦生活？靠寫吳簽、爽姐和鎖姐這些人來還債？”
他費力地緩緩直起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別傻了！你的文風老氣橫秋，根本就不適合新媒體。若不是我，你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
我像揮蒼蠅一樣掃掃肩膀，整整衣服，像討厭蒼蠅一樣看著他。
“再見！”
走到門邊，我想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
“祝你不得好死，孤苦終老！”
......
回到辦公室，發現電影爛番茄還在。
她小聲地問我：
“被欺負了！”
我點點頭，此刻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決堤而出。
她用高跟鞋跺了一下地，咬牙切齒。
“這個老色批不得好死，不是一次兩次對女同事圖謀不軌了，真希望他出門被車撞死！”
我無言以對，惡有惡報的規律好像從未在我身上應驗過。
讀書時被小混混欺負，希望長大後有人收拾他們，哪知他們現在個個是有頭有臉的暴發戶。
結婚後被丈夫欺負，希望他墜入無間地獄，結果他現在天天好吃好喝，跟小寡婦耳鬢廝磨。
惡人我治不了，隻能有多遠躲多遠。
見我默默地收拾個人物品，電影爛番茄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也想走，但現在的輿論環境對自媒體不太友好。我們這些八零後，被生存和生活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妞，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此處不留姐，自有留姐處。隻要不死，終有出頭之日。我先找找工作，不行就全職自媒體，餓不死，你放心。”
合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我正待檢查有無東西遺落時，發現電影爛番茄的右手邊躺著一根白色的過濾嘴香煙。
她顯然也發現了，撿起看了看，遞給我。
“剛才一直刷小視頻，沒注意。怎麼，你也抽煙？”
我接過來，搖了搖頭。
“一個爆料者留下來的。”
電影爛番茄漫不經心地說：
“這個爆料者挺有品味，跟張國榮抽同款香煙。”
見我不置可否，她便賣弄起專業來。
“你寫八卦，我寫影評，看似一個行當，其實卻大有不同。拿這根香煙來說，你肯定沒法八卦，但我卻知道來曆。”
對於一個不抽煙的人來說，肯定對香煙的來曆沒有任何興趣。
但電影爛番茄卻顯然不願放棄這個證明自己“學識淵博”的機會。
“在王家衛電影《阿飛正傳》中，張國榮抽的就是這款香煙，當時劉嘉玲拿煙盒的時候導演還給了特寫。紅色圓圈，白色標誌，特別顯眼。”
我煩躁地擺擺手，示意她閉嘴。
她繼續不依不饒，“妞，你撞大運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
“這款香煙原產地是英國，內地沒有售賣。”
我將煙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發現其除了過濾嘴上有個CARVEN\"A\"的標識外，並無異常後，冷冷地道：
“咋咋呼呼！爆料者不可能來自英國，一看就是黃皮膚中國人。”
電影爛番茄不慌不忙地說道：
“當然是中國人，但她可能來自香港呀！”
爆料者來自中國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