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此時甲板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安陵州的碼頭,迷迷蒙蒙中,一眾人再次深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碼頭處,官兵的陣仗更大,上百手持兵器的官兵,把整個碼頭圍得水泄不通。
原本碼頭四周停泊的小船,全被拉上了岸,被鐵鏈鎖了起來。
除了官兵之外,竟沒有一個閑散的人員。
意思不言而喻,這一處,航行的盡頭他們依舊無法上岸,再這樣下去,他們怕要困死在船河麵了。
到此,船上已有不少的人,低低地哭泣了起來,船還未靠近碼頭百米之處,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射在了船帆之上。
令所有人膽戰心驚。
薛二爺更是臉色慘白,這是警告,最嚴厲的警告,否則殺無赦。
一個婦人低低地哭道:“怎麼辦,我已經錯過三個碼頭了,再不回家,就要被休了。”
“我,我一天沒進食了。”
甚至一個大爺跪倒在地,痛苦地哀求著,“薛二爺,請想想辦法,讓我們找個偏僻之所下船吧,我們,我們自己遊上岸。”
但多數人也是不讚成的,遊泳,在這個時代大部分人都不會。
至於返航就更加不能了,他們沿著河岸線穿越了數十個區域,行駛了二十來天,不是為了返回去的。
更何況,船上的水糧也支撐不住了。
薛二爺擺了擺手道:“都回去歇息吧!”全部等候在甲板上,也於事無補。
天,越來越是陰沉,微微蕩漾著的河水拍打在船身之上,看上去異常的渾濁,也越發地讓人不安。
周長柏攬住自家的媳婦回了廂室,這時,包括陸童生、顧雲生、大郎等人,神情都帶著凝重。
顧雲生低聲地道:“定是那邊又出了什麼大事!”他往京都的方向指了一指。
宣寧帝駕崩,即使四皇子登上大位,想來其他的皇子也是心有不甘,這接下來的日子,不到半年怕是消停不了。
很顯然他是元後嫡子,支持者眾多,已經控製住了大部分的局麵。
“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顧雲生再次歎息的道:“可是船艙缺水少食,我怕動亂會再次生起。”
蘇靜書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現在官兵把控著碼頭,安陵州是皇城下的大都城,一般人不會在這個時候生亂的。”
接著她又加了一句,“除非他們餓急了!”
周長柏點了點頭道:“而且,那薛二爺也足夠精明。”肯定留有後手。
一眾人,都微微地點了點頭。
看著大船慢慢地往後退去,直到退離到河岸三百米處,才停了下來。
“轟隆隆……”
暗雲在天空四處湧動著,隨著幾聲炸響,天空劈下來一道道驚雷。
“嘩啦啦~”
如注的雨水,自天上傾泄而下,砸落在了船板之上,敲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音符。
就像是砸在人的心裏一般。
大船劇烈地晃動著。
整個江麵,幾乎被迷霧包裹,隻周長柏還笑得出來,“雨下大了!”
香菜、大郎等人不解,這有什麼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