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地麵,仿佛靈魂被抽幹。
她心裏很清楚,要不是江野還在,她一定已經被夏晚汀用東西給活活砸死了。
“袁小姐......”
“啊?”袁莉連忙回神,轉身看向旁邊的江野。
“我和晚汀還有話要說,袁小姐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們留點私人空間?”
“當然!當然!”
突如其來的赦免令,袁莉簡直是求之不得。
江野的話音都還沒落,她就拿出高中體育測試時的幹勁兒,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
她轉身的瞬間,下意識地掃了眼身後的夏晚汀。
分明平時像是隻小鹿般靈動可愛的臉龐,此刻就像是突然長出了信子的毒蛇。
看向她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吐著信子上來咬人。
等聽到關門聲,江野才繼續說話。
他跨過滿地的玻璃碎片,走到旁邊還算幹淨的沙發上坐下。
“我確實該死......”
已經徹底嚇傻了的夏晚汀,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也確實嫉妒江逸......”
江野伸出手,把旁邊的夏晚汀也拽到了沙發上。
他的臉上還帶著平時常見的痞笑,但是在他身邊呆了那麼久的夏晚汀,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此刻眼底冰冷徹骨的寒意。
江野用手背的指骨,輕輕摩擦著夏晚汀脖頸上的那根大動脈。
沿著血管的方向,不斷上下摩擦。
“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
夏晚汀動都不敢動,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就像是蜥蜴人一般變身,圓潤的指甲長成尖銳的爪子。
一個不留神,就紮進她的血管裏。
“我嫉妒他,不是因為事事不如他......而是嫉妒他有媽生有爹養......”
江野從來沒跟她說過他的身世,夏晚汀還是第一次聽江野說自己的童年。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江野可能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走出這個門,所以才如此毫無保留地對她敞開心扉。
“憑什麼他從小就能生活在父母疼愛的幸福家庭裏?憑什麼我就要被家人拋棄,成為一個棄子?我們骨子裏都流著同樣的血,憑什麼我的日子就要比他悲慘?”
江野的手指從脖頸,滑到了夏晚汀的臉頰。
聲音裏有說不出的古怪和亢奮。
“現在好了,原本我還在糾結,現在知道你這張臉是假的,那你就是百分之百的冒牌貨......”
夏晚汀的呼吸都停滯了。
恍惚間甚至出現了錯覺,覺得臉頰上被對方手指掃過的地方,都像沾到了辣椒粉一樣,火辣辣地疼。
“那就是她沒錯了......江逸找了她很多年,我也找了她很多年,真可笑,沒想到那個人跌跌撞撞,還是被江逸先找到了......”
夏晚汀:“......?”
“也對,他倆可是一起死裏逃生、共患過難的交情,不像我這種,隻從新聞照片上見過正主童年照片的人,一時之間認不出來她十幾年後的模樣,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