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澄澈,莊嚴奢華的夏家莊園被皎月鍍了一層微涼的淺光。
夏時笙房間裏沒有開燈,她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花園裏昏黃路燈的光線透照進來。
她眉目清雅,身上原本就自帶一股清冷絕塵的距離感,再加上這層昏暗柔和的光影,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她垂眸盯著手機通訊錄的那串數字,是元野的電話,這是她能聯係到蕭衡的唯一方式。
當年蕭衡沒來得及寫她的同學錄,沒來得及留聯係方式,也沒來得及聽她的告白。
夏時笙在心裏做了一番鬥爭,最終撥通了電話。
她這四年等的辛苦,一輩子又能有幾個四年,愛情經不起等待。
正摟著陪酒小姐玩鬧的元野聽到手機響了,覺得挺掃興。
看到還是一串陌生來電,煩躁的按了接聽鍵,開了免提把手機撂在桌子上。
“喂,哪位?”
包廂裏鬧哄哄的聲音從電話聽筒傳進夏時笙耳朵裏,她能猜到這是在哪裏。
“你好,我是京城國際中學的夏時笙。”
旁邊蕭衡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像是觸了電似的猛然一僵。
夏時笙是誰元野不是不知道,高中時期蕭衡暗戀了三年的姑娘。當初那束蝴蝶蘭還是他陪著蕭衡一塊去買的。
元野不知所措的扭頭看向身邊眉目疏冷的蕭衡,指了下手機。
蕭衡移開視線,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臉上勾著抹肆意不羈的淺笑,從旁邊拿了杯酒,仰頭盡數灌下。
蕭衡骨節分明的大手把玩著玻璃杯,臉色戲謔的聽著他們插科打諢,就好像從來不認識夏時笙這個人一樣。
他的情緒隻有他自己知道,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心裏早就已經驚濤駭浪了。
“你好?請問是元野同學嗎?”
夏時笙聽到電話那頭沒人應聲,趕緊翻開同學錄,核對了一下號碼,她沒打錯。
元野推開身邊的陪酒小姐,把手機拿起來應了一聲:“是我是我,元野。”
夏時笙聽到元野的聲音才算鬆了口氣,隻要能聯係上他,就一定可以找到蕭衡。
“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你。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蕭衡的號碼是多少?他今天出獄了對嗎?”
元野聽到夏時笙問起蕭衡還挺驚訝,難不成這姑娘對他衡哥也有意思?
“對對對,衡哥今天出獄了。”
“那你能不能把他的號碼給我?我找他有點事。”
元野為難的撓了撓頭,當年蕭衡對夏時笙愛的死去活來,但又不敢去打擾,隱忍了三年的愛意還沒來得及窺見天日便被牢獄取代。
如果夏時笙真的也對蕭衡有意思,那元野自然希望蕭衡能跟她有個未來。
可蕭衡沒發話,他哪敢擅作主張。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跟夏時笙說,手裏的手機被蕭衡抽走。
他掛了電話以後,把手機重重扔在桌子上。
隨即轉頭繼續跟人喝酒,臉色如常,窺探不出什麼情緒,一句話也沒說。
……
夏時笙聽著電話聽筒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心裏幽幽發緊。
她纖眉蹙成一團,剛想重新把電話撥回去,就看到屏幕上彈出一條微信好友申請,驗證消息上寫著:
【衡哥四年前拿著蝴蝶蘭準備跟你表白,你如果也喜歡他,來暮色會所。】
夏時笙猜了很多年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的預感沒有錯,蕭衡畢業那天就是要跟他告白,他就是喜歡她。
夏時笙立馬換了身衣服出門,剛從房間出來就撞見了夏世琛。
夏世琛看她穿戴整齊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皺眉問道:“笙笙,都快十二點了,你去哪?”
“妙妙在酒吧喝多了,我去接她。”
好閨蜜就是用來打掩護的。
江羽妙此刻正躺在被窩裏美美入睡呢,怎麼就跑酒吧喝多了?
“又喝醉了?這江羽妙還真是個酒癟子。”夏世琛臉上劃過一瞬擔憂:“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夏時笙大腦飛速運轉,她其實很不會撒謊,每次撒謊都會結巴:“她……失戀了,嗯……心情不好。喝醉了很醜,不能讓別人看見,所以你不能去。”
“我讓司機送我過去就行,我把她送回家以後很快就回來,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