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遮擋了月色。
他身子於是往前傾了傾,將手裏的玉牌放到清幽的月光下,又隨手動作雅致的接了一朵飄落下來的桐花跟那玉牌上的桐花做了一番細致的比較。
最後得出似讚歎一般的結論:“…竟然跟這真的桐花一模一樣,不知放入水中,是否也會似這真花一般浮上暗影來!”
他一邊說,一邊還真將那玉牌和手裏那朵桐花一起置入了水中。
他這一番話,一番動作,完全像是自言自語,自娛自樂!
但葉盞一聽到他說的“玉牌”兩個字,頓時訝然的睜大了眼睛,隨即動作極快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前。
胸前是空的!
她隨即摸向自己的脖子,脖子上也是空的,那根一直掛在她脖子上的紅繩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跡。
可惡!
她頓時寒沉了臉色,怒目看向他。
卻見他恰好將那玉牌置入水中,不由大驚,忙大聲對他喝止道:“顧景臻,你這個可恥的小偷,快將我的玉牌還給我!”
一邊喝止一邊試圖朝他飛去,想將那玉牌從他手裏搶奪回來,結果一時情急,竟忘了自己內息已經被他點住了。
於是一提真氣試圖往上,可體內哪裏還有真氣供她,她這一躍非但沒有飛起來不說,還一下子重重的砸入了溫池中。
“咚”的一聲,水花飛濺,她這一砸而起的水花便濺了顧景臻滿臉。
“咕嚕嚕!”
葉盞毫無防備,水性又不佳,雖然她砸下去的那一處水並不深,但也到了她的胸前。是以她在一連喝了好幾口水的窘境下,才在水中穩住身形。
剛一站穩,她便伸手試圖去奪顧景臻手裏的玉牌,結果她手剛一伸出去,顧景臻那一雙原本浸入水裏的手便已經舉了起來。
而且他還刻意將手心朝向她,展示給她看他的手中並無她口中所說的“玉牌”!
空的?!
這怎麼可能?
她剛才分明看見那塊玉牌在他手中,被他浸入了水下?
“顧景臻,我的玉牌呢?”
葉盞滿目恐慌,麵色黑沉,怒然瞪著他,寒聲問。
一邊問,一邊借著月光低頭去溫池裏找。
可這溫池的水雖然很清冽,但月色下,卻也瞧不出底下都有些什麼東西!
她在水裏摸尋了一番,什麼也沒有撈到,不由再度抬頭,惶急不安的看向顧景臻。
“顧景臻,你到底把我的玉牌藏到哪裏去了?”
見顧景臻不答話,隻是目光沉沉的盯著自己,葉盞不由急了。
一步上前就要去搜他身。
他也不動,隻是淡然的看著她。
仿佛就是在等著她去搜他身似的。
可葉盞到底對他有所顧忌,且男女授受不親,這毒王雖然是她的夫君,但在她的心裏,他不過還是一個陌生男子。
於是情急之下伸出去的手就那麼尷尬的凝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