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葉盞昏沉的思緒受這冷水刺激,這才痛苦的“嚶嚀”了一聲,悠悠醒轉了過來。
一醒來她還來不及抹幹淨臉上的水珠,便陡然聽得一聲低沉冷冽的男聲冰冷的響在她的頭頂。
“醒了?”
她聽到這聲音驚愕的抬起頭來,然後便看到了南王顧景臻那張似冰山一般冷峻的臉。
葉盞看到他時心裏不由“咯噔”一聲,心想自己這下怕是羊入虎口,在劫難逃了?!
她早聽說這南王性情古怪,最是霸道腹黑,眼裏容不得一丁點兒沙子,任何得罪了他的人都會被他加倍的報複回來。
自己逃婚不說,還讓丫環替嫁…這事兒定然已經將他觸怒,不知他會如何對付自己?
“既然醒了,葉小姐還預備要這樣在地上躺多久?”
葉盞正愣怔間,又聽顧景臻冷冷的聲調這樣問。
她這才驚覺自己原來衣衫不整,發絲淩亂,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趴躺在這冰寒浸骨的青石板上,姿勢十分不雅,於是連忙雙手撐地爬了起來。
淩厲防備的視線從顧景臻臉上移過,她掃視了一圈,這才發現自己此時身處之地竟是一處地牢。
“怎麼,還想逃?”
顧景臻見她眼神將這座地牢上上下下都探尋打量了一番,似在想著要怎麼逃跑,冷冽寒聲不由裹了怒意嘲諷。
“別癡心妄想,葉盞,你今日既然落到了本王的手裏,就休想再逃掉!”
葉盞見他一臉怒容,眉目間似掛著寒冰,心裏雖然清楚自己逃婚,讓丫環替嫁的事情已經敗露,但麵上卻滿罩了惶惑陌生的情緒,像是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也聽不懂他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眼珠一轉,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她怕是隻能咬死不認,將自己跟這一切切割開,如果不行,起碼也要跟整個葉家切割來才行。
一想到這裏,她突然低下頭來,對著他行了一個需禮。
疑惑不安聲調,遲疑開口,“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民女閨名不叫什麼“葉盞”,民女隻是桃源鎮的一介貧民,不知大人將民女擄到此處,所為何事?若是民女有觸犯哪條律令條例,還請大人示下?若沒有…就請大人放民女歸家!”
顧景臻沒想到她竟然跟自己玩這一出,下沉的唇角微然抽動了一線冷嘲。
“葉小姐確定要在本王麵前扮生裝不熟?”
葉盞也知道自己這招並不高明,畢竟在大婚之前,他跟她是有單獨見過的。
可現在她被他關在這大牢內,而且她剛才掃了一眼,已經發現這大牢有些地方不太對…怕是這大牢裏麵布置有機關暗箭?!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她總不能坐以待斃…
“大人莫不是認錯人了,民女…實在不知大人口中的“葉盞”是何人?”
既然已經開了頭,那她隻能硬著頭皮咬牙裝到底了!
“是嗎,你不知道葉盞是何人,那麼,她呢?”
她?
葉盞正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突然又聽得他冷聲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道:“…斬離,把人帶上來!”
“是,王爺!”
侍衛斬離恭敬的應了聲,片刻後便將一個披頭散發,被五花大綁,嘴裏塞了破布的女子“咚”的一聲給扔進了地牢裏來。
“這個人…你可知她是誰?”
葉盞聽了他這話,頓覺不對,於是連忙蹲下身去,將那女子散亂的發絲從臉上拂開,待看清楚那女子的臉時,一聲驚呼不由脫口而出,“…青綿?”
她沒想到這個衣衫襤褸被五花大綁,身上甚至還有無數道血口子的女子竟然會是替她出嫁的侍女青綿!
“你…你怎麼會…你受傷了?”
青綿一見著她,眼裏頓時滾出了眼淚。
葉盞見她一臉痛苦的神情,連忙將她嘴裏塞著的破布給取了出來,順勢替她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小姐,救救奴婢!”
破布一離口,侍女青綿便哭著向她求救。
“放心,我在,你會沒事的!”
葉盞看到青綿身上的血口子,頓覺胸口氣血翻湧怒意橫生,她猛然回頭,狠狠剜了顧景臻一眼…青綿身上的傷口是拜他所賜?
看來他果然如同傳言所說,是個殘暴又狠辣的毒王,隻怕這次她是不可能輕易從他麵前脫得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