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倔強著不肯抬頭，他不想讓額娘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更害怕看見額娘失望透頂的目光。
“額娘這輩子，有你這個兒子，才覺得人生有了意義。”
佟若雪這句話說的飄忽而悠遠，聽上去有些不真切。
但是進入胤禛的耳朵後，不亞於天籟之音。
他猛地抬起頭，也顧不得臉上的幾道淚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眨呀眨呀，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額娘，就是不說話。
一時間，佟若雪竟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的模樣，和小時候那個糯米團子重合了。
她的心越發的柔軟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團子就長這麼大了。”
那一日徹底說開之後，胤禛好像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那是隻有極為熟悉的人才能感覺出來的。
譬如太子。
“小四啊，”胤礽拉住了準備回承乾宮的胤禛，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家的姑娘了？”
要不然根本沒辦法解釋四阿哥身上發生變化的原因啊。
可是這又不太可能吧，畢竟胤禛一直都待在宮裏，難不成是個宮女？
太子越想臉色越嚴肅，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真是個宮女，以後大概頂多也隻能做個格格，但是弟弟還小，萬一被誘騙了怎麼辦？
所以一定得好好把把關。
“是誰？跟二哥說一下，”太子摟住四阿哥的肩膀，就往毓慶宮的方向走去。
胤禛一臉迷茫，他根本就不知道太子二哥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時間臉色頗黑的同時還有些哭笑不得。
“二哥想到哪裏去了？”胤禛掙脫了太子的臂膀，滿心無奈地說道：“弟弟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二哥也想得太多了吧。”
“真不是孤說的那樣？”太子明顯還有些不太相信，但是看著胤禛那副無語至極又滿臉認真的模樣，一時之間也無法做出清晰的判斷。
“不是。”
四阿哥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太子這才不再繼續刨根問底，既然不是有美色誘惑，那他就放心了。
弟弟還小呢，太早行房事對身體不好。
太子殿下都沒有發現，自己這是把弟弟當成兒子養了。
“娘娘，小主子說的事情，咱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省得到時候被打的措手不及。”
青衣一邊替自家娘娘梳著頭發，一邊擔憂地提議道。
她最近這段時間都在繡嫁衣，娘娘替她尋摸了一個好人家，又向皇上求了恩典，不日她就要出嫁了。
“不必擔心。”佟若雪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鎮定自若，青衣也沒那麼慌亂了。
鍾嬤嬤算是少數知情人之一，她看著自家娘娘依舊不失貌美的麵容，心裏越發高興了。
初見時，覺得娘娘的長相略顯寡淡，但是看得多了，就發現越來越有味道。
而現在隨著年歲和氣質的沉澱，娘娘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眉眼突出，唇瓣如殷，仿佛一張濃墨重彩的畫。
精致而引人注目。
怪不得萬歲爺起了把自家娘娘封後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