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糾結太長時間，四阿哥很快就尋了個機會，把事情跟他額娘說了。
而且還出了許多收拾鈕貴妃和宜妃兩個人的主意。
佟若雪聽了之後沒有一點反應，神色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胤禛有些心慌，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額娘……”
“小四這樣關心我，額娘很開心，”佟若雪放下手裏的茶具，露出來一個恬靜的笑容，“但是你要記住，你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不需要囿於後宮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的。”
被額娘這樣一說，四阿哥有些臉紅。
“你隻需要做到心裏有數即可，到時候不至於讓你的後院起火，”佟若雪看胤禛聽進去了，又接著說道：“而我的兒子，是要做大事的人。禛兒，你可懂額娘的心思？”
四阿哥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眼眶有些濕潤，心裏又酸又澀，連聲音都有些沙啞：“額娘的苦心兒子都明白。”
是啊，從小到大，額娘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哪怕是聽見那些令人作嘔的流言蜚語，他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是額娘的親生兒子。
最簡單的衣食住行暫且不說，就連教養自己，額娘也是費了大力氣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額娘才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胤禛早就知道，那個額娘從來都不離身的荷包裏，裝的不僅僅是一些帶有香味的藥草。
但是這些事情，他一直都裝作不知道。
甚至有時候，胤禛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話挑明，也好滿足一下額娘做母親的心願。
可是每一次，當看見額娘那雙溫和而包容的眼睛時，他就退卻了。
他是一個膽小鬼。
貪戀著這獨一份的母愛。
“你呀，小小年紀的，怎麼那麼多心事。”
看著再次神遊天外且滿臉自責落寞的胤禛，佟若雪不得不出聲打斷這傻兒子的胡思亂想。
“額娘，”四阿哥這次終於下定決心了，他懷著幾分忐忑，神情嚴肅而緊張，輕聲問道：“您……想要一個孩子嗎？”
佟若雪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去，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自己這便宜兒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額娘已經有你了，一個夠我受了的，再來一個我可受不了。”
“不是的，”四阿哥立馬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說，額娘想要一個……親生兒子嗎？”
這句話一說出口，這隱瞞了十幾年的秘密算是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了。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風聲都小了很多。
胤禛一個激動就脫口而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說完就後悔了。
這實在是太衝動了。
尤其是額娘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這更讓人後悔了。
四阿哥連忙描補，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兒子……對不起，額娘。”
他低垂著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頹唐而難受的氣息。
連眼眶都慢慢被淚水浸濕，不知不覺間，一滴水珠掉落在腿上深藍色的衣服上，氤氳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印記。
“唉——”佟若雪長歎了一口氣，“臭小子，都多大了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