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reference_book_ids":[7084161014320598052,6989851914091367432,726707738682117635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有些秘密無法啟齒
雲崖 男 39歲 教授
這個世界足夠大,卻不能容下所有的怪癖。
我一輩子也不想結婚。不是我不想要婚姻,而是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情竇初開的時候,我喜歡上一個叫梅清的女孩。她有著長長的黑辮子,圓圓的粉紅的臉,秋水一樣的眼眸。那時候,我們生活在浙江南部的一個小山村裏,那裏山清水秀,村子前麵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邊是楊梅林。我常常看梅清在溪邊洗衣服。“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我覺得這句詩就是用來寫梅清的。她如蔥白一樣的手腕在水中來回擺蕩,黑色泛光的頭發垂在胸前,偶爾回頭對我一笑,我感覺她就是溪邊那朵最美的梅花。
梅清很少大聲說話,也很少大笑,特別靦腆,加上生得美麗,我覺得她清新得就像一朵潔白的雲,純淨自然,不染一絲塵埃。
隻是,梅清的後母不讓她和我來往。因為我家是村子裏最窮的。梅清的後母說,如果梅清跟了我,隻剩下出去討飯吃了。“貧賤夫妻百事哀”,這是梅清後母掛在嘴上的一句話,還有一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但是,梅清卻喜歡我。她總是悄悄把家裏的好吃的帶給我,默默地放進我的書包裏。到了夏天,我的腳上還穿著厚厚的冬天的鞋子。梅清每天都到山上去挖草藥,挖了好幾個月,賣給城裏的藥鋪,然後給我買了一雙涼鞋。
那時候我已經開始學畫畫了,我畫了許多梅清的素描,每一張,都很清新,很純淨,像天使一樣。在我心裏,她就是我今生今世要長相廝守的人,她就是我的媳婦兒。
不久,我初中畢業,考上了一所中專,離開了家鄉,梅清卻落榜了,她沒有繼續上高中,而是回到了家裏。離別前的晚上,我們在小溪邊見麵,我對梅清說:“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
我到了學校,一個多月後,收到了一封來自廣東的信。梅清說:“我打工供你上學,你要好好上學哦。我們的將來可指望著你呢。”
從此,我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張彙款單。而我,每個星期都會給梅清寫一封情意綿綿的情書,裏麵,一定會有一張她的素描,美不勝收。我絲毫不懷疑,雖然我身邊美女如雲,但隻有梅清是我的維納斯。我想,我愛她,永遠都不會改變。
幾年後,我畢業了,被分到一個稅務部門工作,待遇穩定,工作也很清閑。我打電話給梅清,讓她回到我身邊。
梅清從廣東回到了杭州,她依然那麼清新美麗,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單位所有的人看到她,都羨慕我有福氣。那時候,單位分給我一間獨立宿舍。晚上,我買了紅酒、紅燭、美食,喝了酒的梅清,渾身上下散發著熟透的蜜桃的味道。那一夜,我們彼此把第一次交給了對方。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梅清正一動不動地托著腮望著我,脈脈含情。她還是像以前那麼美麗,柳葉眉、桃花眼、圓圓的臉,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沒有以前在看到她時的那種激動得心怦怦直跳的感覺。梅清抱住了我,可我卻忽然想嘔吐。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但又不敢直說,隻好對梅清說:“親愛的,我好像感冒了,好難受。”梅清緊張萬分,趕緊放開了我,給我蓋好被子,我終於舒了一口氣。第二天、第三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碰梅清,而且看見她,尤其是她想和我親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陣惡心。我讓梅清睡在床上,我自己睡到了沙發上。
一個月後,梅清終於顧不得羞澀,問我,為什麼?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原因,隻好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沒有工作,以後隻能當個家庭婦女,讓你麵子上掛不住對吧?你們這個單位裏的人的媳婦兒,不是研究生,就是本科生。你覺得我丟你的人了,拖你的後腿了,對嗎?”
我無言以對,慚愧萬分,卻抑製不住心裏對她莫名其妙的厭惡。梅清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罵我是流氓,罵我忘恩負義,罵我占有了她的身體卻不負責任……我也恨我自己,但我卻真的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喜歡她了。
梅清傷心地走了。在單位,我成了眾矢之的,領導說我作風不嚴謹,同事說我是陳世美,在工作上、生活中,沒人給我好臉色,我隻好複習考試,考上了北方的一家美院,遠走他鄉。
在美院裏,我又喜歡上了一個女同學,她剪著可愛的童花頭,眼神清澈純真,像嬰兒一樣,她也喜歡上了我。一次,我們一起去郊外寫生,晚上太晚了,索性就住在了山裏的農家樂。半夜,她爬到了我的床上,與我一夜溫存。
第二天,當我看見她溫順地依偎在我胸前,滿臉幸福的時候,忽然,我感覺自己不對勁了。因為和梅清的初夜後第二天清晨的那種情緒又出現了。女同學很受傷,但我無法勉強自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那麼強烈地厭惡她,不管她有多可愛,為我付出多少,都一樣。後來,她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再也沒有理過我。
我以為,這一切是因為我沒有投入地去愛,沒有真正地迷戀一個人。我試著去找別的女孩子,可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無論她有多麼漂亮、多麼優秀、多麼風情萬種,也不管我多麼不惜一切地想一親芳澤,一旦跟對方有了性關係,我立刻就不會再喜歡她,甚至覺得有點惡心。
後來有一次,我見到了梅清。她和我分手之後,又去了廣州,遇到一個香港人嫁了,也獲得了香港居留權,老公還送她到澳洲念了書。她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氣質高雅,一看,就是那種生活條件非常優越又有文化有身份的女人。她看到我時,眼神裏流露出了複仇過後的快感,仿佛在說,看,你不要我了,我反而是因禍得福呢。說真的,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沒有一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