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我接到秦風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我問他:“怎麼了?”
他的語氣立刻變得輕鬆起來:“沒事,最近工作挺累了,很想你。”
“那要注意休息。”
突然他開口:“下周就要到你生日了,江江說要辦個聚會,大家都一起來。你怎麼想?”
我笑了:“隻要這個孕婦能夠心情愉悅,我都沒問題。”
秦風也在那頭笑了笑:“那我可以把一鳴也帶上嗎?”
我說好,然後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夢裏我再一次回到了大學時代,穿著白色的校服,很開心地走在那熟悉的走道上,突然前麵迎來了陳勝和陸一鳴。陳勝趕緊走向我:“郝美,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我看著他,搖了搖頭。陸一鳴在我身後突然冒出來:“是我喜歡你兩年的日子,今天我們去約會吧。”我轉頭看著陸一鳴,激動得抱住了他。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天已經有了白色,而眼角卻有殘餘的眼淚。這一切都來得不真切,我最愛吃的糖果原來已經過了保質期,再怎麼依依不舍,也不能改變已經不能吃的事實。
是啊,天亮了,夢該醒了。日子還是一樣,按時地上班,在那個我最熟悉的校園裏,一遍遍路過我們曾經走過的路,看著孩子們青澀的麵孔,總感覺自己還是那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著他們笑著,鬧著,追著,打著,每一處都有我們的影子。青春是相似的,但它絕對不會雷同。你會遇到不同的人,會經曆不同的人生,也會遇到不同的心酸和感動,然後慢慢地成長起來,變成更好的人,這大抵就是青春總讓我們依依不舍的原因。
生日一天天臨近,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秦風見麵了,卻也不會感覺到別人口中所謂的孤獨感。我知道他在忙著他的事業,而我所要做的就是默默陪在他的身邊。我不會說什麼感動天感動地的話,也不會做什麼驚喜的事情。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著他。
時間就那樣一點點流逝,分針的指尖走向十二點,我迎來了二十七歲的生日。在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步入婚姻的殿堂,等待著自己的孩子誕生時,在身邊的同事開始為了下一代賣力地工作,開始為父母的下半生操心勞累時,我永遠晚了一步,直到現在,我才開始迎來了有些不同的人生,闊別了單身的日子。
手裏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聽:“生日快樂,郝美。”
“謝謝。”我匆忙掛上了電話。
有時尷尬的時候,不知所措的時候,不想麵對的時候,不願理會某種關心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地去逃避。如果不麵對,心裏會變得好受一點,為了讓彼此都不難過,我願意多逃一回。
我陸續地收到大夥的短信,江江那個家夥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孕婦,她特意等到淩晨,隻是為了和我說一句生日快樂。這個從大學一直留下來的傳統,對你在乎的人,在他生日的那天,在淩晨時分,即使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了也一直要熬到那個時候,等著十二點一過親口對他說生日快樂。我親愛的朋友們,總在給我製造那麼多那麼多的感動,每每想起來我總是心懷感恩。
生日的那天,我們在我們大學常去的一個夜宵的小鋪子裏聚會。沒有那麼大氣的排檔,有的隻是一顆想要和老朋友聚一聚的簡單的心。嶽陽甚至在電話裏和我說:“為什麼不找一個更好一點的地方?多委屈。”我笑了:“生日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我們能聚在一起,一句話,你來不來?”她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真是敗給你了,可愛的家夥。”
那天晚上,我沒有刻意的裝扮,隻穿著簡單的大衣和雪地靴,很舒服地出現在大家的麵前。陳勝看到我,連忙笑了起來:“郝美,你好像還是那個大學時代的女孩,今晚那麼清純。”我看著他:“那意思是我以前很魯莽嗎?”莫凡趕緊接話:“郝美,這你就誤會他的意思了。陳勝話裏的意思是,他當年沒有喜歡錯人,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美。”陳勝連忙站起來追著莫凡打,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突然手邊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聽到了秦風的聲音:“親愛的,生日快樂,我今晚就不去了。你和老朋友好好玩吧。”我停頓了一下:“好的,那下次再聚吧。”
子方連忙湊過來:“是那天那個帥氣的男朋友嗎?”我點了點頭。羅素接著說:“你怎麼對人家態度那麼冷淡啊。”我笑了起來:“我態度好的時候,你都不在場呢。”陸一鳴接著說:“秦風最近有點忙,你要體諒他。”我看著陸一鳴:“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