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像以前那樣,我還是按時地去學校上班,有空的時候就繼續去相親,相親的次數不再像以前那麼頻繁,可能過了那種熱情期,就再也提不起勁了。自從上次和秦風見過麵之後,我們的聯係漸漸多了起來。偶爾他會和我分享最近拍下來的照片,還會在淩晨三點約我去看這個城市的日出,會在下雨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問我帶傘了嗎,有沒有著涼。我們的關係就像是很好的朋友,我並沒有感受到秦風有想要和我繼續發展的意思,自從看到他主動在公車上讓位子,我就知道他對任何人都這樣好。
我把認識秦風的這件事在電話裏告訴了嶽陽,這個家夥在電話那頭都要跳起來了:“天啊,郝美你這回真的走了一次桃花運。這麼好的男人上哪找去?”
我在電話這頭苦笑:“你還沒見過人家就一直在誇人家好,太誇張了吧。”
嶽陽接著說:“你有所不知,和你的秦風比起來,我家這個大老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作浪漫,除了給我錢花,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誠意。”
“那你還嫁給他?”我問。
“因為他對我好,就憑這點我已經離不開他了。那你呢郝美?有沒有想繼續和他發展下去的趨勢,還是你心裏還有人沒有放下?”
我沉默了幾分鍾:“嶽陽,我不知道。”
嶽陽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郝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不要刻意委屈自己了,有些人該忘就要勇敢地忘,不要再回頭了。等我婚禮的時候把他一起帶來吧,讓姐妹給你瞧瞧那個男人到底可不可靠。”
我笑笑:“八字還沒一撇呢。”
也許是聽了嶽陽的話,我突然也有了想要和秦風發展看看的想法。
我和秦風最近見麵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晚上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們就會一起去吃吃飯,看看電影。他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就特意買了很多款式的巧克力放在我家的收發室裏麵;他知道我晚上會工作到很晚,就特意每晚在樓下等我,看著我上樓了才安心離去。他會在深夜我睡不著的時候,和我分享很多小笑話,還會買好早餐在我樓下等我上班。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可是為什麼我又會感覺有些愧疚?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誰的事情。我們認識快一年了,我知道他是真心對我,隻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坦白。直到一個周末的淩晨,熟睡中的我突然被電話吵醒:“郝美,和我最後去看一次日出吧。”不知道為什麼,秦風的聲音突然蒙上了一層悲傷的色彩。我趕緊穿好衣服,連外套也顧不上穿,連忙跑了出去。
那時已經快要入冬,天氣開始慢慢冷了起來。我匆忙跑到對麵大廈的樓頂,那是我們曾經一起看日出的地方。我看到秦風早已一個人坐在那裏,像第一次相親的時候,像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像第一次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最先到的,永遠是他在等我。我趕緊跑過去,坐在他旁邊。他扭頭看了看我,笑了:“你怎麼那麼久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笑笑:“聽你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情想不開,所以趕緊跑過來了。”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徑直披在我的身上:“傻瓜,現在是淩晨四點,穿那麼少也不怕被凍死嗎?”
我看著他:“有你在,怕什麼。”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一把拉著我抱進他的懷裏:“待著這裏吧,這裏比較暖和。”
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那種濃烈的溫度,竟然沒有想要躲開的意思。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雙溫暖我的大手,那個曾說“怕什麼,還有我”的少年,那個在我心裏住了那麼久的人,隻有他曾給我的溫度,而現在身邊的男人卻代替他再次點燃我心裏那個早已被歲月風幹的蠟燭。
我就那樣靠在秦風懷裏,等待著日出。突然,秦風開口:“郝美,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見麵就已經喜歡上你了。當然不是在酒店,而是有一次我開車路過那個酒店,看到一個匆忙奔跑的女子從我的麵前一閃而過,她一邊跑一邊看看手表,跑到一半又停下來,從包裏拿出鏡子,照照自己臉上的妝容,明明滿頭大汗卻還是馬不停蹄地朝著酒店跑去。我當時就在心裏想啊,這個女孩真是可愛,如果還有機會見麵那就太好了。沒想到,我準備要去相親的那天晚上,我的車突然在半路拋錨,於是我就坐上了一輛公交車。車剛過了幾站我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即使當時車裏燈光昏暗,沒能仔細看清楚你的臉,但我知道那個人一定是你。真的很感謝老天,讓我再次遇見你。你還是像第一次那樣總是奔跑在路上,你坐在我的後麵,我可以感受到你急促的呼吸聲,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種很好聞的味道。本來我想勇敢一點立刻轉過頭問問你的電話號碼,可是當時上來了一個老爺爺,我怎麼忍心讓一個老人家站著,而我一個年輕的小夥一直坐在椅子上?於是我站了起來,本以為可以清楚地看到你的臉,沒想到你卻一直低著頭,好像是睡著了。之後我到了汽車修理廠下了車,還以為就這樣和你錯過了。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和我相親的對象,居然是你。看到你的時候,說實話,我被嚇了好大一跳。你還是那樣氣喘籲籲地跑來,於是我聽了你說了一晚的故事,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備和你說我的事,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自在輕鬆的感覺了。那時候我就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相親,也會是我最後一次,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對的人。郝美,可能你心裏還有一個忘不了的人,但是沒有關係,我可以等你,等你忘記,等你愛上我,等你答應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