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暮後來不停地為我做動物肉吃,從兔子肉做到青蛙肉,甚至還弄到了幾隻小白鼠!

他無一例外地哄騙我吃下那些無辜的小動物,我無一例外地罷吃,以至於我一看到肉食就神經性地以為他又在殺生。為此,從不信任何宗教的我還特地去禪寺道觀清真寺裏為他也為我祈禱,因為他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而他殺生的原因又是因為我。

許多天後,當我雙眼緊閉咽下第一口兔子肉時,蘇沐暮緊擁著我,那一刻,我有一種錯覺,蘇沐暮變成了父親。

吃下兔子肉,我以為可以勇敢地麵對兔子們,便開始操刀解剖它們。

還是不行。我暈血。

四歲那年,我親眼看到母親喝農藥後,瞳孔放大,七竅流血。童年地許多次夢裏,母親都會飄到我夢中,抱著一瓶農藥,黑色的血從身體各處噴出來。從此,我很害怕血。小時候生病打針時,父親都會用他寬大有力的手蒙住我的眼睛,但我總忍不住從他指縫裏向外偷看,越看越怕,越怕越想看。

我實在不願回憶從前,即使是蘇沐暮偶爾問起,我也絕口不提,我從不願意被人憐憫,尤其是我最愛的男人。

蘇沐暮今天為我買來一條活魚,明天為我買來一隻活雞,後天又弄來一對乳鴿,訓練我親手割斷它們的喉管。我依舊恐懼地不敢動手。

蘇沐暮開始同我做愛,做到我神情恍惚時,蘇沐暮鼓勵我:“寶貝,下手吧!”我懵懵懂懂地接過他遞來的手術刀,一刀下去,一隻公雞慘叫著做了我的刀下之鬼。

在那隻雞噴出的殷紅的鮮血中,我們同時達到了高潮。

後來,我們用同樣的方式,在高潮中殘害了一隻鴨,兩隻兔子,三隻鴿子,四隻鵪鶉……

那些被殺害的生靈全被蘇沐暮給鍾點工做成美味同我一起分享,那些日子我們活得無比滋潤,無比愜意,無限的幸福在向我倆招手。

蘇沐暮奇特的方法令我克服了心理障礙,我不再恐懼血,不再害怕屠殺小動物了。蘇沐暮又將一大堆醫書扔在我麵前:“三個月之內把它們啃完。”

我吐了吐豔麗的舌頭:“如果啃不完呢?”

“那我就將你啃掉。”

“如果我啃得完,我就親手將你的天柱峰手刃了!”

他趕緊將襠部護緊。我們暴笑著,繼而抱笑,翻滾。

那段時間,蘇沐暮要和導師一起做一個大項目,將我一個人扔在家裏啃厚重的醫書。我像一隻碩鼠將一本書翻來覆去地啃來啃去,這些破書遠沒有巧克力般美味,我隻有假裝它們是好麗友,德芙,雀巢,康師傅……

鍾點工因故不能來,我隻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打開煤氣爐,放好水和泡麵,就抱著一本書發奮圖強了。

為什麼頭昏昏沉沉的,怎麼會這麼累呢?這幾天不是我的生理期,不應該感覺這麼困呀,我這是怎麼了?睡吧,睡一會吧,就一會兒。不,不能睡,堅持,堅持看書,否則蘇沐暮會瞧不起我的……可是,好累,好困……

媽媽麵帶慈祥的微笑向我招手,我大喊著媽媽,向她奔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素素,不要跑,爸爸在這裏。父親想牽住我的手,我拚命掙脫,蘇沐暮溫柔的說:來吧,素素,有我。我衝到蘇沐暮懷中,母親依舊麵帶微笑地向我們走來,我迎上去,她卻咬了咬嘴唇,一股黑血湧出來,濺到蘇沐暮身上。我替他擦拭時,才發現蘇沐暮不見了,母親也消失無蹤……

“蘇沐暮,不要走!”

“素素,醒醒,快醒醒!”

我睜開驚恐的眼睛,不解地問:“我在哪兒?”

“大小姐,你這是四進宮了!”

“我怎麼了?”

“煤氣中毒,寶貝,嚇死我了。”

“你別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我不會死,寶貝,我還要留下來照顧你呢。”

我在蘇沐暮的懷抱裏漸漸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安全很漫長,安靜得仿佛整個世上隻剩一張床,床上隻躺著我一個人。

睡了幾萬年了吧,我醒來時,發現蘇沐暮正趴在我床邊打盹,他華貴的名牌衣服揉得像酸菜。

“沐沐,雞叫了,太陽曬破屁股了!”他讓我叫他“蘇蘇”,可我非堅持叫他“沐沐”,他也無可奈何。

我的小沐沐醒了,他要帶我出院了。認識我半個月他送我進了四次醫院。如果醫學院多收幾個像我這樣的學生,估計醫院早該關門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