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滄從最後一道推算中得到了一個光譜,就中斷了,沒了繼續推算下去的思路。
坐了一夜,腰背酸痛,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倒了一杯水。
路過文件櫃前時,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記憶裏那些美好的時光,迅速湧入腦海。
盛夏綠蔭中,彼此依偎的畫麵剪影,將他心頭的思戀再度激起。
“所謂愛情,它原本來自欲望,隻因保持欲望的美麗比什麼都難,我們才選擇了克製。”
這段節選自《左岸》裏的句子,是應滄在蘇韻的書簽上發現的。她是個文科生,因為特別感性,心思又細膩,後來成為了一個作家。
應滄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你不要試著去找我,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想讓我們相忘於人海。”
後來,他們便真的走散了。應滄整理蘇韻的遺物時發現了那枚書簽,也真正懂得了她話裏的意思。
愛到深處的情感,與其當作一種執念,倒不如當作懷念。懷念至少美好,愛而不得卻是刻骨銘心的恨。
很顯然,衛喆從未領會到這一點。
他把對蘇韻的喜歡,變成了與他內心其他欲望沒有差別的一己私欲。
蘇文雅在唐澤的懷裏側了一下身,繼續睡著。
看得出來,他們昨晚累壞了。
應滄回過神來,看著兩人笑了笑。
他回到操作台前,喝了一大口溫水,整理桌麵上的資料。
就在這時,保密局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我是應滄。”
“應博士,我們在遂寧區的桐林路發現了衛喆的蹤跡。監控攝像頭在十分鍾前拍到了他走在街上的身影,帶著鴨舌帽,樣子鬼鬼祟祟,我們的特工已經趕去追捕。”
“桐林路……”應滄隨手轉動三維模型地圖,查看位置詳情,“他可能隻是經過那裏。你現在馬上調派人手過去,重點搜查遂寧區一帶的,他的目標地很可能就在那裏!”
“好的,我這就安排!”
“我馬上就過去,保持聯係!”
應滄從操作台起身,隨手從椅背上拉下外套,走到文件櫃前將依然在睡夢中的兩人叫醒。
“怎麼了?”蘇文雅從唐澤的懷中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找到衛喆了。”應滄說。
兩人瞬間困意全無,整理好精神之後,隨應滄開車出門。
從實驗室到遂寧區桐林路的位置,中間路程大約有九公裏左右。作為城市重要的交通樞紐,這一路上交通監管十分嚴格。而衛喆如果需要把那個百斤重的設備運送到目的地,未免顯得太過明目張膽。
否之的話,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應滄一邊開車,大腦同時飛速運轉著,行駛過路段交疊的區域,他的眼神在不經意間瞥到了百米外的隧道口,恍然大悟。
幾個關鍵詞在他的腦海快速浮現:
隧道,商用車。
衛喆喜歡獨來獨往,所以有幫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劫持。
又或者是參與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委托運送。
“快遞公司。”他的眸子裏光澤一黯,結果已經明了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