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枝並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痛意再次侵襲而來。先前有情意的麻醉劑,腳踝華枝遺忘了,現在正被加倍報複著。這後勁屬實大。華枝疑心骨折了。天心你就在一旁照看著他,見到他呲牙咧嘴的模樣,不由得輕笑起來,而又很快捂住嘴,眼中那抹淡淡的笑意是怎麼也抑製不住。華枝瞥了一眼天心,有些晃神了。嘴唇抿笑,眼波如有秋水,又是一副含羞小女孩的樣子。華枝連忙晃了晃腦袋,試圖泯滅這些可怕的想法。他暗想著:你在幹什麼啊!華枝!平常笑時,你也沒那麼花癡啊!性別認知障礙和厭蠢症的華枝,卻是搞不清自己對眼前的人兒的感情了。盡管她並不蠢,至少在學習上是的。但華枝很確信,這絕非所謂的喜歡。華枝自認為不會為凡人動了心。這充其量是欣賞。
下午是一場英語閱讀比賽,通過初賽晉級到其他學校繼續決賽。華枝本意並不想認真比,他對所謂的殊榮和大獎毫無波瀾,更何況他嚴重暈車。但某一刻,他似乎想起了親愛的班長天心,應該也會通過初賽吧?
罷了,權當是去散散步吧。也就努力一下的事。自己曾經的同學應該也會去吧,市24。嗯,這次就是為了見見老同學。華枝這麼告訴自己。
那個下午,華枝在試卷上揮墨成癡,認真到了極高的境界。但腦中並不全是外語,還有腳踝持續傳來的劇痛,和某張一閃而過的笑臉。他的下筆尤其果斷。這動力從何而來?他也無從得知,至少考完後,華枝自我感覺良好,晉級應該是十拿九穩了。想到這,他放下筆癡笑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十足的瘋子。
放學後,華枝定然不能獨自走回去,本已打算好單腳跳或者爬回去,然後被創死在路上,異世界重生。華枝身邊依舊是天心。放學有些時候了,路上他們倆相互為伴,上晚的天色中隻有兩人。華枝手搭在天心肩上,仍就一蹦一跳地步於水泥地上,天心則是輕輕拉著男孩的手臂。她應該隻是作為班長關愛同學,傷了自己而愧疚吧。華枝這樣想,盡管這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少女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我把你弄傷,我總得負起責任吧!”華枝不禁有些紅了臉,小聲接話道:“可是是我手賤,硬要去接你的球的,大概還踩疼你了,沒啥事吧?”天心不由得白了一眼,氣鼓鼓的說道:“不不不!明明就是我沒注意到你好嘛!這估計傷的很重呢。”“啊?沒有!分明就是我……”兩個白癡,就在校園中,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著,卻是奇怪的柔和言語。是兩個幼稚小孩啊。
兩人步履蹣跚的出了校門,但僅第一眼,看向校門外的第一眼,華枝便亂了心神。不遠處是滿麵笑容、正揮舞著手臂的天心的母親。
不會要被誤會了吧?這是當時華枝的第一想法。
“呦!華枝啊,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受傷啦?”華枝和天心隨即對視了一眼,爭先恐後的開口著。“媽!是我在打球時……”話沒說完,天心便被華枝一把捂住了嘴,迅速開口道:“阿姨,是這樣的……”華枝如同開嘴炮一樣,簡潔明了地說明了情況,當然,這情況中的主謀是他自己。一旁的天心隻能“嗚嗚”應聲著,煞是可愛。天母則是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眼含深意。華枝今天我這一番表情,忽然想起,自己母親和天心母親關係好像挺好的呢,她把華枝好似當幹兒子看一樣,每逢打印作業,必給華枝捎一份。兩人的交際,也是在一次次天心帶來作業中變深的。
“那傷的重不重呀?你能稍微走幾步嗎?多疼啊?”華枝的腳剛一著地,便是火辣辣的痛,灼燒著他的神經,“嘶”的一聲叫出來。天母皺起眉頭來,擔憂說道:“可能傷到筋骨了,你等著,我叫你媽來接你吧,趕緊送醫院看看去。”華枝輕輕點了點頭,又偷偷看了一眼天心,卻不曾想她也注視著華枝,眼神互相交錯融合了短暫片刻,天心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沒有多大聲息。華枝似又無奈地揚起嘴角,眼裏閃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暢快過了。
天母正在著急撥打華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