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尚影轉頭看他,梨清山還有一口水晶棺,容納柳風逸這副枯骨綽綽有餘。
應尚影坐在桌邊翻起一隻茶杯說道:“我不會殺你,我答應過。”
“二哥,應清冽是個殼子嗎?”柳風逸問道。
應尚影搖頭道:“他是人,天生的練武奇才,了塵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師父的靈力灌輸到他體內,我察覺到師父靈力異動才分了一絲神識在他身上以防不測。”
“那你的神識分的太少了,按照你來的速度,他早就死透了。”
應尚影聽出柳風逸話中的暗諷,柳風逸知道應尚影在應清冽快斷氣之前肯定要來保他最後一息,之所以沒出現是因為想避免和他見麵。
應尚影確實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柳風逸。
三百年前,他恨到極致都沒有對柳風逸痛下殺手,三百年的時光流逝,柳風逸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還有一絲聯係的人,他知道他還活著有種自己才活著的錯覺,如今更不可能逼著柳風逸去死,可就如近鄉情卻一般,他們之間的恩怨太多也太綿長,他不想見柳風逸,每一次見麵往昔的回憶就湧上心頭。
“小逸,我記得你是最活潑好動的,那時候戒鞭打在身上你都感覺不到疼一樣,晚上照例去追後山的靈猴,為了掙那隻靈猴,你和靈翹還大吵了一架。”應尚影轉頭看著躺著難以動彈的柳風逸說道。
“是啊,靈猴被我們拽的嗷嗷叫,二哥,我好像還能聽到靈猴的叫聲,還能聽到靈翹的叫罵聲,大哥的歎息聲,你和月姐姐的輕笑聲。二哥,我們就快要相聚了。”柳風逸說的時候有些失神。
“嗬!”應尚影冷哼道:“是嗎,怎麼三百年來你沒踏入梨清山半步。”
柳風逸無奈的笑道:“二哥,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求長生啊,怎麼會自己去梨清山找死。”
應尚影皺眉道:“哪怕是這樣活著?癱在床上?”
柳風逸沒有回應尚影,他臉色煞白,虛汗直冒,修為如無底深淵的他竟然因為身體的疼痛喘著粗氣。
應尚影冷眼旁觀,突然他耳朵一動,再看柳風逸竟然疼暈了過去。不過應尚影隻是看了柳風逸一眼,他捏著杯子的手動了一下,五指張開,沿著杯沿繞動兩圈。
一股幽深仿若深淵的尖利笑聲由遠及近,若有似無的黑氣從四麵八方彙集,聚成一個英俊的男人模樣,這男人和令薛重有七分相似,隻是令薛重清風朗月,謫仙一般的人物,而這團黑氣凝成令薛重眉眼中多了狠厲和邪魅。
“你是誰?”應尚影問道。
“我是你大哥,你忘了嗎?”那人挑眉道。
應尚影皺眉,他拇指抵住杯沿。
那人見應尚影開始蓄力,連忙道:“我可沒騙你,我真的是令薛重,令薛重的靈力覆蓋在他腿上的時候我也被釋放出來,他的靈力太強,強到即便他的主神識已經甄滅了,我都無法自主脫身。還好柳風逸一絲神格都沒有,令薛重的靈力隨著時間消散,我才能出來活動活動。”
那人看著疼暈過去的柳風逸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傑作,他本身就瘸了雙腿,就是要承受這份疼痛,隻不過當時令薛重及時將自己靈力附在他腿上,他才有一雙好腿。如今也隻不過是還原他應該忍受的痛苦而已。”
那人眼神戲謔,看著痛苦不堪的柳風逸有一絲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