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是月羌的聖女,我的每一滴血都要為月羌而流,您知道嗎,當我知道我和柳風逸換命能救我的族人時,我是慶幸的,上天給了我最好的選擇!”靈翹纖瘦的手指輕撫柳風逸的麵頰。
靈悠緊閉雙眼,轉過身,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
柳風逸知道自己是被靈悠的靈氣牽引到靈翹和他換命的那一天,他伸出手想去幫靈翹撩起淩亂的頭發,可是他哪怕知道自己觸碰不到靈翹,他都不敢上前,他怕他肮髒的雙手玷汙了那個明媚豔麗的女孩。
柳風逸喘著粗氣驚醒,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他聲音在喉管裏嗚咽,似是悲鳴又像怒吼。
應清冽坐在床邊,在柳風逸清醒之前他就感受到柳風逸的不安,應清冽取出祈願銀鈴在柳風逸耳邊晃動,促使他的心緒平緩。起初還有些作用,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銀鈴也起不了作用,枯瘦病重的柳風逸暴動的力氣極大,應清冽要手腳並用才堪堪製住他。
柳風逸醒來睜開雙眼看見應清冽的臉,一瞬間所有的煎熬和鬱結都化作淚水,盈滿柳風逸的眼眶。
“二哥。”柳風逸喃喃道。
應清冽知道柳風逸是認錯人了。柳風逸把他認成了應尚影,天生的仙家戰神,應家和靈源山的驕傲,世人的救世主。
應清冽沒有出聲,他知道柳風逸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渾身散發的脆弱和不安,讓應清冽格外意外。相處下來,應清冽一直以為柳風逸除了身體是個病癆鬼之外是無敵的,沒想到他也會有不安的時候。
“靈翹。”柳風逸又說起一個名字。他的雙眼空洞,好像連眼前的二哥都看不到了。
這兩個字久久的縈繞在唇齒邊,柳風逸心痛不止,三百年來,他懲罰般的不允許自己再去念這個名字。
“二哥,你說的對,我知道!”柳風逸失神的說著。
“什麼?”應清冽不知道柳風逸想說什麼。
柳風逸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應清冽說道:“二哥,你說的全對,那時候的我非常清醒,換命其實就是吞噬,是我主動吞噬掉她所有的生命力,你知道嗎,她手垂落的時候,我連眼淚都沒留下來。我在竊喜我的重生。嗬,我這樣的人,真是不配!”
柳風逸說著話,淚水布滿臉頰,他的摯愛,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好好活下去的女孩,那個愛笑愛鬧的女孩因為他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應清冽突然伸手覆蓋住柳風逸的雙眼,“別想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多思!”
應清冽的聲音深沉,一點兒也不像剛出山的少年,他的麵容也變得冷峻,隱隱透著威嚴。應清冽的鼻中有顆小小的黑痣,如今已經隱去。
柳風逸感覺到應清冽的變化,啞然失笑,他重新躺在床上,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良久,柳風逸開口說道:“二哥,果然是你!”
應尚影環顧柳風逸的房間,說道:“你的身體還是這麼差!”
柳風逸失笑道:“我如果現在斷氣,不是正好去梨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