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青白的手指有些輕佻的撫摸著他的下頜。
“所以呢,阿鬱要怎麼處置我呢,將我打得魂飛魄散?還是單純覺得戲弄我們,十分有趣?”
說著,她的手指不由得用力,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了一片紅痕。
他對於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並未把她的話當真,也知道這些話不過是她情緒的發泄罷了。
就像她在身上留下的印跡看似凶狠,卻是無關緊要,不會傷他分毫。
她終究是信他,他不會傷她。
但也僅此而已。
齊暖忽然有些沒勁了,這一刻她厭惡極了他的平靜,他就是這樣的人,自己怎麼做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而她於他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會為他停下腳步的,他們注定了會兵刃相見,以前是,以後同樣也會,從前的她不會傷心難受,現在的她同樣也是,即使有一天他真的動手,那麼她也死得其所。
在她們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預想了她們所有的結局。
不過的是一路上走來,太累了。
在輪回輪中,是她最平靜的時光,她可以當一個廢物,有人護她周全,全心全意的愛著她。
她感謝他,也依戀他,卻是不能怨他。
人總不能因為愛便肆無忌憚的去索求。
她始終記得,他們是愛人同樣也是敵人,正如她不能為了他選擇放棄踏入虛空,他也不會為她破例,但這不影響他們的愛。
他們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一瞬間她的腦裏便閃過諸多念頭,但最終的化為平靜。
而薑鬱卻不知道她的這些想法,她們的來曆他們都是知道的,她們所求他們也是知道的。
不受人轄製,獲得長生,逍遙自在。
但沒有人是真正逍遙自在的。
連他也不能。
沉思片刻,他突然問道:“阿暖,你可喜於我?可願永生永世與我相處?日日纏綿?”
一字一句。
他望著她的眼睛,等著她的答案,好似要看透她的靈魂一般,他要的是真話,不摻一絲虛假,不要一句妄言。
齊暖不明他為何突然這樣問,她想她自是願意的。
但是不知為何,本該脫口而出的話,卻在他的目光下停在了嘴邊。
她的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整個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她看著他,有些蒼白得小嘴微微張著,呼吸停滯半晌,話卻未說出口。
她的靈魂在顫抖,向她發出了警告聲。
聽到這句話的她本該是歡喜的,但是此刻的她卻僵在原地。
抱著她的薑鬱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原本就是墨色的雙瞳越來越黑。
“怎麼?不喜嗎?”
聽到他的問話,齊暖猛然搖頭,連忙否認道:
“沒有,自是喜歡的。”
“隻是,不知道你為什突然這麼問?”
她雖然是在轉移話題,卻也是真的好奇他話裏的意思,既然他不會破例讓她們進入虛空之境,那又何來永生永生。
她們的修為早就在他們的追殺中日漸跌落,如今更是跌落得厲害。
如果這個世界她們還不能進入虛空,那麼她們便無力穿梭時空,當然即使她們這次放棄進入虛空,用這個世界的核心源的能量用打破時空的壁隔,進入到另外的小世界,但她們的靈魂卻已經經不起摧殘。
如此,她們隻會越來越弱,再無達到虛空之境的那天。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最終隻會消失在天地之間。
再無轉世,再無,輪回。
而這些薑鬱他們自是不知道的,薑鬱隻是看著她道:“我們即是夫妻,自當生死相隨,我在一天你便活一日,我說過自當護你周全的。”
誰也不能傷害你,連你自己也不能。
說完他不再停滯,抱著她大步向前走去。
齊暖的諸多疑惑還未問出口,便被前方的打鬥聲所吸引,是葉笙和顧禦成,齊暖大喊。
齊暖從薑鬱懷中跳下,朝二人快步走去。
此處已然有了些許光亮,但好似籠罩在一薄霧之中,朦朦朧朧,看得並不真切。
“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