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暖看著白骨,當初的薑鬱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將人埋葬的呢。
她拿出一把刷子,小心地將白骨上的汙泥清掃幹淨。
然後拿出一塊錦布蓋在白骨上,也許她等這天很久了,她終於要離開這個讓她極盡痛苦的地方,回到最愛她的人身邊。
做完這些,之後才喚薑鳴。
兩人小心翼翼地將白骨移到他們早就準備好的棺材中。
做完這一切,齊暖才看向另一座墳墓。
而薑鳴同樣眼神複雜。
他們來這裏的任務是將薑鬱母親的屍骨帶到上郡,那他的父親呢?
看到齊暖要離開的身影。
薑鳴一下單膝在齊暖身邊跪下。
齊暖看著他,不語,隻等他開口。
“薑鳴懇請姑娘將薑公一同帶走。”
齊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著薑鳴的眼神格外複雜。
“薑鳴哥,你我何必生分至此?你跟在阿鬱身邊多年,我以為阿鬱的性情你最是了解的。”
難道他以為阿鬱會不管自己的父親嗎?
他一個外人能想到的薑鬱會想不到嗎?
即使阿鬱早就知道薑鳴是薑家的人,但這些年薑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他的信任沒因此減少一分。
薑鬱除了張僚外,事事都交予他,從未有所隱瞞。
讓他隨她來漁陽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薑鳴低著頭,齊暖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這些年,無論是她還是薑鬱始終都將他當作一起長大的兄弟姊妹的。
是他,他一直都將自己置於下人的身份。
薑鳴抬頭看了著齊暖,半晌才道:“阿暖,對不起,我隻是……隻是……”
“薑鳴哥你先起來吧。”
齊暖沒有說什麼,打斷了他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她能理解的,她隻是有些氣憤,氣憤他和阿鬱在這麼久了,他還如此看待阿鬱。
薑鳴站了起來,隻是什麼……
信薑鬱嗎?自然也信的,那他為何要多此一舉。
他在心底哭笑,是的,無論是齊暖還是薑鬱對他的態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但是他卻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他不能忘記他是薑家給薑鬱養的刀。
他將薑家的人看得永遠比自己重,這已經是他刻在骨子裏的。
他做的一切都是以為薑家為先。
看到齊暖要走,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薑公留在這裏。
“我們走吧。”
最後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看著齊暖,他又恢複他以前的那個樣子,或許這些都沒有關係的,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齊暖看著他,他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這樣也好,每個人都有自己堅守的東西,何必強求,何必讓人陷入兩難。
這是他和薑鬱的事,她無權替他們做什麼。
回去的速度比來時的要慢,他們沒有時間將時間浪費在這裏了。
說著他們便帶著放有薑鬱母親屍骨的棺材向村口離開。
隻是他們還沒走出村子,就看到了站在村口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