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鬱不答她的話,而是看著她。
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執意要和她埋藏在一起嗎?”
沒等齊暖說話,薑鬱便繼續往下說道:“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嫁給不愛之人,遭受了一些非人的折磨,但她同樣驕傲,即使在她清醒時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來找宋景寧,而越是驕傲的人大概越是自卑,當經曆過這些之後。
她也不願意再來找宋景寧了,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宋景寧知道她的狼狽。
見證她的不堪,她寧願自己活在他記憶裏是最美的那個樣子。
薑鬱知道的,她其實一直都念著她的,既然如此他會成全他們兩個的,即使所有人都反對。
但,那又如何,
他們都不配。
但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會讓齊暖去涉陷的。
他在拒絕她,齊暖知道,但是……
齊暖道:“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她看著薑鬱認真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孩子的,若是你真的什麼都不需要我做,我想我留在的你的身邊大概是多餘的。”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膠著著,各自都能看到對方的執著。
若薑鬱不願讓齊暖去涉險那麼齊暖怎麼可能讓薑鬱去漁陽呢?
更何況他去的危險遠遠大過她自己。
最後薑鬱在齊暖的目光下點了頭。
“你帶著薑鳴,若是不成便返回上郡。”
齊暖笑了,她很高興薑鬱能為她妥協。
她答應薑鬱,自己會盡快趕回上郡。
當夜,齊暖和薑鳴就帶著人從上郡趕去漁陽。
而其他得知宋景寧離世消息的人也都各自朝上郡出發。
齊暖和薑鳴快馬加鞭,一刻不停地朝著漁陽而去。
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
也就是說宋景寧將於三月後下葬。
而現在齊暖他們就在在宋景寧下葬之前,將薑鬱母親的屍骨帶回上郡。
齊暖他們策馬而行將陽光落在身後。
半月之後,齊暖和薑鳴終於來到了漁陽郡。
他們先在城中買了棺材,然後才朝著村子而去。
他們原本待的村子早已經是荒無人煙,雜草叢生了,甚至村莊已經被茂密的宗林所掩蓋了。
連一條路也沒有了。
齊暖看了半晌才確定薑鬱以前住的房子。
薑鳴讓人將路上長著的藤蔓和雜草除去,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條路來。
齊暖對這裏並沒有什麼眷念和回憶的,無暇顧及許多,直接奔向薑鬱小時候居住的茅草屋而去。
這時的茅草屋也已經坍塌了。
薑鬱母親的墳墓就在茅草屋後麵的那片竹林中。
一個淺淺的小土坡映入眼簾,若不是墳下的墓碑誰又知道這是一個墳墓呢?
旁邊還有一座墳墓,是薑鬱父親的。
薑鳴在墳下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才爬了起來。
齊暖將手中的香點燃,對著墳墓三拜,將香插在墳前,另一座墳墓同樣也是。
做完這一切,齊暖才下令道:“挖吧。”
很快墳墓便被挖開了,薑鬱母親的屍骨隻被一席草席草草掩蓋著,此時無論是屍體還是草席已經腐爛了了,隻剩下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