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昨日還在身邊睡著的人，今日就消失不見，誰都緩一緩。
齊暖於營中探視了一圈，才對士兵們高聲道：“今晚加肉，今日各位可以放開了肚子吃，吃好喝好後好好休息，將今日斬殺的敵首記下，回去論功行賞。”
“謝謝將軍。”
其他士兵皆站了起來，對齊暖齊聲喊道。
齊暖抬手示意士兵坐下。
“這都是你們應得，是你們用戰功換來的，隻有活著我們才能得到更多，食物，財富，土地。所以每一場戰爭上我們都要好好活下來，活下來帶著榮耀去見我們的家人。”
她看了一眼所有的士兵，大聲道：“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一直活著？”
“能，我們能做到。”
“活著……”
“活著……”
……
焱公看著麵前冷靜的少女，眼中的笑意越深，她麵對什麼樣的場景都能應對自如，越發的鎮定自若了。
而一旁的計晉和王從林，眼中卻是有些複雜。
不過兩人的複雜卻是不同。
王從林是驚於齊暖的表現，無論什麼時候他看到的齊暖總是這樣的冷靜，處理事情也毫無難處，一點也不像一個孩子，比他們王家的子弟不知強了多少。
真不知道是誰教導出來的人。
不過是個小小無圖縣就有這等人才，這天下的英才有何其之多。
天下是否還有王家的立足之地。
而計晉在一旁看著，卻知道齊暖的一點一點的蛻變的，她現在越發的冷靜，也越發能善用人心了。
在沒有之前那麼瞻前顧後了。
對於他們的所想，齊暖皆是不知，犒勞過士兵之後，她才感覺到一絲疲憊。
連日行軍，上場殺敵人，加上處理軍務都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
見她臉上的疲憊之色。
計晉道：“你以後都不用上場殺敵，我會幫你的。”
齊暖自然感謝他的好意，隻是……
若一個將軍隻能躲在後方，那麼他又怎麼能稱作將軍呢，身先士卒者才有資格當作將軍。
“隻有領頭的將軍，沒有怕死的將軍。”
“可是你的身體……”
齊暖道：“無事，已經大好了。”
焱公在一旁聽著，並沒有插嘴他們的談話，齊暖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她並不需要他多說什麼。
至於計晉就更不用說了，他表麵看起來愚鈍，但內裏卻比所有人都明白。
他是一個活得通透的孩子。
自然知道有些東西向來強求不得。
果然，見不能改變齊暖的心意，計晉便不再開口。
幾人行至齊暖的帳篷門口。
齊暖這才想到了什麼，對欲要離開的焱公道：“焱公，今日觀之，婁萬可策。”
焱公回頭，看著她一副早就了然於心的樣子，含笑道，“可，但現在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焱公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齊暖就知道，他早就準備好了要策反婁萬了，遂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