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薑鳴的聲音不急不緩,慢慢將摩阿嬤所做的事情全部講述了出來。

末了,他看著自小一起長大的香香道:“公子本來已經打算放你們離開了的,但是現在……”

薑鬱接過他的話,“你可以離開,但是她要留下。”

香香看著兩人,又看了一眼滿是傷痕的阿嬤。

突然一巴掌向摩阿嬤狠狠打了過去,將人的臉都打歪了。

“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做多餘的事了嗎?”

她的聲音寒冷極了,老嫗艱難地抬起頭來,睜開她那雙渾濁地眼睛,眼睛充滿了祈求和哀傷,眼前的女孩也算自己養大的,她知到她的心有多冷。

但她心中總是抱著一絲僥幸的,畢竟自己養大了她不是。

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救救她。

“求,求你,救我,我……”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還沒有帶你見到我的王,我還沒有回到故鄉。

香香閉上眼睛,平複心情。

“她犯過的錯由我來承擔,你可否饒她一命?”

薑鬱對上她的眼神很平靜,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因為摩阿嬤還沒做下大錯,她的一切行動都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所以這好像有了被原諒的理由,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他看到了她眼裏的掙紮。

人有親疏遠近,這很正常,他也有,所有的人都有。

不過,他卻不能放人。

若是摩阿摩隻想盜走藏寶圖,那麼他看在香香的麵子上可以饒她一命,最多是折磨一番罷了。

但是她不該……不該產生傷害阿暖的想法,更別說她已經付出行動了。

所以,你看,隻有我才是對你最好的。

香香沒有等到薑鬱的回答,不過她知道這就是他的回答。

是的,每個人犯了錯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她自己也不例外。

香香平靜地轉過身去,老嫗看著她的眼神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隻不過,她不是救她的稻草。

她看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憐憫。

老嫗其實並不好,她今年應該不過四十吧,香香想,她第一次見到摩阿嬤時,那時在她三歲還是歲時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一直以為破廟裏的人都是一樣的,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是被上天所厭棄之人。

後來才發現不是的。

她是有父母的人,那時的她高興壞了,摩阿嬤說她是父親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她教了自己很多東西,但她知道摩阿嬤並不喜歡自己,有時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隱隱帶著一絲厭惡。

或許她不知道,但自小就通過看人臉色活命的人,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但是香香並不在意,她也不喜歡她。

不過她無所謂的,隻要能學到東西。

好像她已經陪著她有十年了吧,時間真久。

她也有點厭煩了呢。

“你要殺了她嗎?”

她問薑鬱,沒等薑鬱說話,她又道:“由我來吧。”

聽到她的話,薑鬱和薑鳴臉上都沒有絲毫意外,吃驚的反而是摩阿嬤。

聽到她的話,她猛然抬頭,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厭惡與憎恨。

她惡毒地看著離她不過一尺之隔的少女,嘴裏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薑鬱和薑鳴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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