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好奇,卻也知道有些東西問不得。

果不其然,宋景寧又開口道:“在下已經行將朽木,恐時日不多,如今府中大小事宜皆交付於犬子,犬子有行事不周之處還請諸君見諒。\"

“什麼?”

“府君,這恐怕不妥,郡守之位當有朝廷任命,府君如此行為豈不是置朝廷於不顧?”

有人暗罵愚蠢,也有人在暗中看好戲。

誰都知道當今聖上是個不管事的,如今朝廷也隻能管到京中那一畝三分地,但明麵上還是要做下樣子的。

隻見宋景寧厲聲喝道:“何大人還需慎言,本府何時任命過郡守之位?”

他看著臉色瞬間變為慘白的何大人道:“何大人信口雌黃,誣蔑上官,何大人這河中縣的縣令之位,本府倒是有權罷免的。”

何大人跪下求饒道:“是下官理解有誤還請府君恕罪。”

宋景寧神色淡然,並不言語。

何大人看向一旁的郡承,郡承並不看他,他臉露死色,不在求饒。

王伯命人將何大人帶了下去。

現場十分安靜,有人悄然打量著薑鬱,見少年麵無改色,神色淡然和宋景寧竟不相上下。

心裏暗道,上郡看來要變天了。

宋景寧雖沒有直說要將上郡交到薑鬱手中,府中之事,既可是郡府之事也可是宋府之事,誰敢言他說的是郡府呢!

但如此興師動眾,明白的都明白。

隻見宋景寧又道:“剛才說了今天是為了兩件事,還有一件便是難民之事。”

“如今已然入冬,許多難民尚無庇所,還請諸君共商此事。”

“府君有所不知,今年收成不好,難民湧入,府中又收了些難民,我鄭家實在是有心而無餘力。”

薑鬱看著說話的中年,身著富貴,言語誠懇,想必這就是薑鳴所說的鄭家了。

其他人也連連附和道。

宋景寧並未在意他們的話,反而說道:“前些日子,犬子帶回來一些稀奇玩意……”

他看到眾人豎耳在聽,卻停下話語。

轉而說道:“罷了,今日既是賞雪之宴,還請諸君先賞雪才是。”

說完便帶著眾人朝門外走去。

此時天空中還飄有雪花,其他人不知道宋景寧賣的是什麼關子,都和他一起在雪中漫步。

裝作一副賞雪的樣子。

眾人皆是富貴之家,冬裝厚重,倒也不覺得冷。

街上清冷,並無行人。

不一會兒,宋景寧便把人帶到了城門處,眾人爬上城牆。

雪越下越大,此時城門外有難民依靠在城牆之下,隻有些木材和幹草搭建而成庇護所。

看著在風雪中凍得瑟瑟發抖,圍在一起取暖的難民。

宋景寧眼中露出悲憫之色。

其他人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城下的難民。

有人心想,宋景寧莫不是想以此喚起眾人的憐憫之心,他們或許有憐憫之心,但絕對不會為這點同情便將自己的利益棄之不顧。

但宋景寧並不是如此天真之人,他到底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