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薑鬱的存在。
人們自顧自地翻找了起來。
“這好像是我家的鏟子。”
“這是我家大寶的衣服,我說去哪了?原來是被你這小子給偷了。”
他們都在翻找著他們能看上的東西,盡管那並不屬於他們,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
薑鬱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的所作所為,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一旁的王嬸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那是我家軍子穿不了的,是我給這孩子的。”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拿著衣服的大媽有些尷尬,訕笑著將衣服放下。
很快他們便把這個屋子翻了個遍。
並沒有找到一毛錢。
“算你今天走運,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王芬的男人威脅道,他是村裏的殺豬匠,長得人高馬大的,即使有人看不慣他這麼對一個孩子,但沒有人為他說話。
畢竟村裏人連他叫什麼也不知道,隻是野種、雜種地叫他。
很快所有人都走光了,隻有村長一個人,他拿著一塊布,問道:“孩子,我問你這是你從哪兒得的啊?”
薑鬱抬頭看了一眼,正是包著齊暖身上的那塊布。
他看著滿臉正義樸素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哦,誰知道呢,好像是今天在河邊雜草裏撿到的,不知道誰丟了個孩子。”
“那孩子呢?”
“死了,被我扔進河裏了。”
村長沒有再說話,隻是拿著那塊發呆,好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的身子離開。
薑鬱坐在門口,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個女人的錢是他拿的嗎?
當然不是,那錢她拿給她娘家弟弟了,而他看見了。
而怕被丈夫責罵的女人隻能將這個過錯推到他的身上,他為什麼不說呢?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
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誰會相信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的他會解釋會反駁,不過換來的都是辱罵罷了。
於是,他隻能保持沉默。
漸漸地他發現人們並不想知道真相是什麼,隻要有人承擔這個錯誤就好了。
良久,他才起來走到屋子後麵,將遮擋齊暖的雜草拿開。
齊暖看到他沒事,終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是我的。”薑鬱看著她的笑容,半晌,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洞裏還有些食物和一盒珠寶。
珠寶是他母親留給他的,薑鬱想到他的母親,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並不是一直都是瘋的,偶爾也會清醒,但每次的清醒換來的都是更加的瘋狂。
薑鬱也是她為他起的名字,也許她要為他起的是鈺,最終她還是換成了鬱。
兩年前,她終於在她清醒是投身於村口那條平靜的河流之中。
他始終記得她跳下河裏時的笑容,在月光下是那麼的美。
是的,這裏不屬於他,也沒有他的家。
“小泥巴,我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他看著她的眼神很平靜,仿佛他這個決定是微不足道的。
齊暖說不了話,隻能朝他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無論他去哪她都願意跟著他,畢竟她的命是他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