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官無用,沒能領回女郎,請您責罰。謝侯爺的意思就是希望您親自上門去。”侍衛長垂頭喪氣的回稟誌在必得的劉琬莊。
“原本也沒有指望你們,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自去領罰。”
“是,多謝殿下。”
“娘,大姐不回來,這事兒不好辦了。”宋雅雯纖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麵。
“靈芝,去把大姑娘的庚貼拿過來。”劉琬莊沒理一臉算計的女兒,一點都沉不住氣。
“是,殿下。”
靈芝很快就找來宋雅致的庚貼。
“這樣,你去餘侍中府上一趟,就說我們大姑娘被退婚,尋死覓活的,駙馬爺很惱火,想給大女兒找一個體貼入微的夫君。
讓他們去找一個冰人來府上提親,把這個庚貼拿去讓他們合一合,可別讓這死丫頭的黴氣給沾染了。”劉琬莊並沒有打開庚貼,仿佛多看一眼就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是,殿下。”靈芝領命而去,聽到母親天衣無縫的安排,宋雅雯臉上的笑意幾乎藏都藏不住了。
“哼,跟老娘鬥,你還嫩了一點。親自上門,謝家配嗎?”
半盞茶功夫,靈芝去而複返,臉上帶著少有的驚慌失措。
“做什麼慌慌張張,我平時的教導都忘記了?”看貼身婢女沉不住氣的樣子,劉琬莊開口就訓斥。
“殿下,現在外邊鬧得沸沸揚揚,都是關於你的。”
“什麼?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敢編排皇室,簡直就是活膩味了。”劉琬莊忍不住拍案而起。
多少年都是順風順水的劉琬莊幾乎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繼女被打壓得像隻鵪鶉,把楚宸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就漫不經心的把這根稻草掐斷。
“奴婢估計是謝家人,編排得可難聽了。”
“娘,我去看看。”宋雅雯心急火燎的往外跑去,這次,劉琬莊沒有攔她。
“阿娘,我也要去。”三姑娘宋雅琪才八歲,胖嘟嘟的小丫頭,深得謝灝和劉琬莊的疼愛,兩口子共生育了兩女一子,長子宋成年滿15,在國子監讀書,宋雅雯和他是龍鳳胎。
“琪兒,你還小,不許去湊熱鬧。”劉琬莊哄著小女兒。
“娘,我八歲了,已經啟蒙了。不小了。”
“好好好,我們琪兒是大姑娘了。”麵對心肝寶貝,劉琬莊格外有耐心。
宋雅雯帶著婢女紫蘇急匆匆的跑到大街上。
她攔著一個膘肥體壯的婦人,“大嫂,什麼事這麼熱鬧。”
“哎,姑娘,你不知道吧,這有些人長得像人,就是不幹人事兒。
堂堂長公主居然讓侍衛強行把隻穿寢衣的繼女拖拽下榻,而且這個繼女還身受重傷了,哎呀呀呀,可慘了,這一路上鮮血淋漓的剛拖拽到大門口,幸好老侯爺和幾位大人回府了,不然,那姑娘小命危矣。”大嫂說得活靈活現,仿佛親眼目睹一樣。
宋雅雯看她說得唾沫橫飛,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大嫂,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啊?我們怎麼不知道。”宋雅雯強笑道。
“瞧這姑娘,滿大街都傳遍了,一看你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大媽說完,睃了一眼瘦骨嶙峋的宋雅雯,扭著肥屁股就走了。
“女郎,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紫蘇也是一臉憤憤不平。雖然長公主不是一個好繼母,但明麵上從來不會人讓人挑錯處,她想殺人,要麼就是借刀,要麼就是軟刀子。
“是啊,可是三人成虎,看來母親這次失算了,走吧,回吧。”
雖然劉琬莊早有思想準備,但聽女兒複述完仍然氣得不輕,她是想那個小賤人死,但絕對不會做的這麼出格,更何況還是在謝氏娘家人麵前。
“母親,怎麼辦?”看著膩在母親懷裏的宋雅琪,宋雅雯強行把她拉了下來。
“議親的事情先緩一緩。”皇兄和她不是一母同胞,她早已不是先帝在世時那樣風光無限了。
“那大姐?”
“看樣子,我勢必應該親自去一趟了。也不知道謝家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讓本公主紆尊降貴。”劉琬莊扶了扶步搖。
“娘,你可一定要把姐姐帶回來呀。”宋雅雯看母親走遠,狠狠的扭了宋雅琪一下,把宋雅琪疼得眼淚汪汪。
“不許哭,再哭打死你,也不準告訴娘。”宋雅琪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硬是不敢掉下來。
“二姑娘,三姑娘興許是困了,讓奴婢帶她下去吧。”乳母心疼不已,但又不敢說什麼。
“去吧。”看乳母很識趣,宋雅雯大發慈悲放了妹妹一馬。
“嬤嬤,姐姐為什麼不喜歡我?”宋雅琪低聲問乳母。
“我的小祖宗,奴也不知道啊,以後,你別往她跟前湊了,知道嗎?”
“那大姐呢?”
“大姑娘是個好人。”乳母點到為止。
宋雅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郡王,劉琬莊實在是太過分了。”自打準備迎娶宋雅致以後,楚臨風就讓劉誌多方麵打聽宋府的大事小情,這一打聽不要緊,得知宋雅致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若不是有功夫在身,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嗯,我得去看看她。”
“可是她在侯府。”劉誌知道,自打謝氏慘死,謝家人就對除了劉琬媚之外的皇室公主無差別厭惡。
廣陵王的母親也是公主,讓劉誌有些擔心。
“沒事,走吧。”心誠則靈,這是楚臨風一貫的處事原則,既然決定娶她,就不能讓她被人詬病,即便她現在反悔,自己也一定要做到仁至義盡。
劉誌暗忖,看樣子郡王是動了真格的。當初他和郡王被關在高昌國那個暗無天日的牢獄之時,郡王念叨最多就是萬一他回不去了,母親該有多傷心。
曆經千辛萬苦回到故土,未婚妻改嫁他人,郡王除了微微愣了一陣子,就很平靜的接受了現實。
東陽公主的鑾駕和楚臨風幾乎是前後腳趕到安國候府。
此時,宋雅致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妥當。女眷們正在她的閨房裏陪她聊天。
大舅母馬氏精明強幹,打理中饋,二舅母趙氏是個才女,最善於詩詞歌賦,三舅母是永康公主劉琬媚。
大舅母生了兩個女兒謝美華,謝美容。美華比宋雅致大三個月,都是十八歲,還沒說婆家,美容十六歲,還像一個孩子。
二舅母生了一子一女,女兒謝美玲十三歲,兒子謝佳豪十一歲。三舅母生了三個,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兩個女兒謝美清,謝美秀,一個十歲,一個八歲,陪外祖母張太妃去棲霞寺禮佛去了。
兒子允哥兒才三歲,肥肥白白的,看著就可人疼。
“老夫人,東陽公主來了。”下人在外稟報。
“來得好快啊,看樣子,是街上的流言蜚語起作用了。”老夫人麵露譏諷,想到獨女的慘死,老夫人恨不得把劉琬莊大卸八塊。
“有請。”老夫人中氣十足的吩咐道。
劉琬莊在鑾駕上撩簾一看,開的一扇側門,隻有幾個下人在門口迎接,她氣的唰一下甩下簾子,“我們回去。”
鑾駕剛調頭,就見楚臨風騎馬過來了。
“廣陵王,你去哪兒呀?”劉琬莊明知故問。
“去看看老侯爺。”
“巧了,我也是。走吧,咱們一起。”劉琬莊暗忖,她不信安國候府對待楚臨風也是這樣待遇。
然而,隻見楚臨風毫不在意的從側門而入,而且,劉誌還遞給門房一個小錦袋。
老夫人端坐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