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時候，是聖誕節最流行的時候。平安夜那天送包裝精美的蘋果，聖誕節當天互贈糖果，收到最多的蘋果和最多的糖果成了吹噓攀比的談資，隨大流也好，真心想過節日也好，人人都會在心底暗暗計較著。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是啊，我們放學去買蘋果和盒子。”
坐在許枝前麵的是兩個女生，一個叫曹露，一個叫李小恬，已經談論了很久平安夜和聖誕節怎麼過了。許枝沒看懂過這些潮流，捂著耳朵趴了很久了。
以前許枝也收到過不少蘋果，她也不知道誰送的，下午一到學校就堆滿了桌子。她拿了書包全裝進去，找了門房大爺掛了失物招領，後續怎麼樣，她就不得而知了。之後就沒人再給她送了，終於得了個清淨。
聖誕節第二天是合唱比賽，這事是半個月前就通知好的，除了高三，高一高二都要參加。合唱比賽後還有藝術節，元旦放假前那天舉行。
九班最後定了五月天的《知足》作為比賽歌曲，每天的最後一節自習課，全用在了練歌上。江杊被推出去當了領唱，音樂課代表周薔是指揮，李小恬說自己鋼琴十級撈了個鋼琴伴奏的活。
平安夜當天，大家在自己座位上站起來練歌。
江杊丟了個蘋果給許枝，許枝沒想到江杊會給她蘋果，沒及時接過來，江杊就催她說：“快接著，平平安安。”
許枝拿了過來，倒沒吃，放在了桌子上。
“我洗過的，你記得吃。”
“我晚上回去再吃。”
許枝沒說她不吃蘋果，再甜的蘋果到了她的嘴裏就酸牙，像是惡魔的詛咒。晚上到家，樓下有垃圾桶，她拿了蘋果要扔，想了想又拿了回來，上樓丟進了冰箱。
第二天上學路上，許枝從甜品店買了夾心吐司。買的時候沒注意是什麼味道，吃的時候才發現裏麵夾了蘋果醬，口感是酸甜的，不酸牙。她一瞬間就想好了江杊給她那個蘋果的歸宿。
“你和張凝有聯係麼？”江杊突然問許枝。
“沒有，怎麼了？”許枝剛吃完最後一口吐司，手上折著包吐司的紙，偏頭看江杊。
“我昨天看見她進了家黑網吧，戴著帽子，遮挺嚴實的。”
“什麼時候？”
“就晚上十點多，我從我爺爺家回來的時候碰上的。”江杊回想了一下，他是騎著自行車的，雖然隻看見了一眼，但絕對沒認錯人。
許枝點了點頭，想不通張凝那麼晚去網吧幹嘛。到學校後，她去十三班找張凝，卻沒找到人。夏薇柔說張凝今天請假了。
更怪了，那個男人不會讓張凝請假的。
後麵夏薇柔說了一通什麼，許枝沒聽見，她回教室後就有些心神不寧，坐立難安。江杊叫她好幾次，她都沒聽見。
下午合唱比賽就開始了，兩個年級四十多個班，按年級高低，班級大小依次表演，九班是第九個上台的。
體育館裏有暖氣，許枝她們唱到一半的時候，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打在窗戶上，一點痕跡不留。坐的高些的班級，好多人跑到最上麵從窗戶裏往外看，零星能聽見她們驚喜的聲音，“下雪了，快看啊。”
許枝站在台上，隻能遠遠看見白茫茫地一片，更加不安了。終於下了台，許枝沒敢等，跑出體育館，往那條巷子裏跑去。雪很大，就一首歌的時間，地上已經落了薄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