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出成績的速度向來很快，第二天的早自習上，成績單就已經貼了出來，許枝和江杊都沒去看成績。
第二節課下，是早操時間，但今天的跑操取消了，整個學校的人都在升旗廣場上集合。
十分鍾，蒲成蹊站在主席台上，講了十分鍾的考場紀律，宣布了對高一十三班張凝的警告處分。
原來她叫張凝。
每個班排成男女兩列站著，九班和十三班離得很近。許枝站在倒數第四排，從隊伍的縫隙中找到了張凝的位置，她還是像昨天一樣低著頭。
許枝收回了目光，男人打向張凝的那一巴掌仍在困擾著她。
回教室的時候，許枝慢了幾步，落在了班級隊伍後麵。
“許枝同學，聽說你很會畫畫？”
許枝聽見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回頭，是李文。“畫得一般。”許枝停下說道。
“還這麼謙虛呢？蒲主任可是說你的畫技如同鬼斧神工，壯觀的很。”
李文明明是笑著說的，許枝卻覺得詭異。“蒲主任真會開玩笑。”她尷尬的笑了笑。
“下次考試，數學及不了格，我把你做成素描畫。”
李文說完，踩著高跟鞋，越過許枝往前走了。
許枝站在原地，你讓文姐不痛快，文姐就會讓你更不痛快，什麼平日裏跟你打鬧成一片，都是假的，她欲哭無淚，要不直接把她做成素描畫好了。
下午的課間，許枝下樓去小賣部買水，在樓梯碰見了張凝正往上走。她看見張凝嘴角的傷，從外套兜裏拿了個創可貼遞了過去。
“你——那個人打得？”許枝怎麼也說不出爸爸兩個字。
張凝沒接創可貼，仰著頭看許枝，“謝謝，不過不用了。”她沒回答許枝的問題。
許枝把手伸了回來，“那人經常打你？”許枝又問道。
“沒有。”張凝否認了，繞過許枝上了樓。
許枝後知後覺問得有些過分，沒了買水的心情，又上樓回去了。
自那天小巷之後，許枝好像開啟了張凝檢測雷達，總能碰到張凝，但張凝總是會遠遠的躲開她。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被堵在體育館後麵的張凝。
“你們幹什麼呢？”
“許枝？還有江杊？你們怎麼在這？”
領頭堵人的其中一個女生認出了許枝和許枝身邊的江杊。
“你認識我？”
“嘁，裝什麼，不就跟江杊關係好嗎？”那個女生抱著拳，踹了蜷縮在角落的張凝一腳，“今天算你運氣好。”說完又瞪了眼許枝，領著人走了。
許枝跑了過去，“張凝。”她叫了一聲。
“謝謝。”
張凝抱著書包撐著牆費力地站了起來，悶頭道了謝就又要躲。許枝用了力氣拉得張凝轉過了身，看清了張凝滿臉的淚水，她被嚇到了，從書包裏翻了紙巾出來，張凝不接，她就給張凝一點一點地擦眼淚。
過了很久，張凝才穩定了下來。
“我害了你，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我不知道。”就像在小巷裏江杊給她的回答一樣，許枝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張凝的問題。她隻是覺得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