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耕地辛苦的農民早起熬濃濃米湯煎饅頭片匆匆填飽肚子,單獨挑整張裹滿雞蛋液用舊草稿紙包緊塞進孩童書包側麵的小口袋裏麵,叮囑路上抓緊時間吃掉否則饑餓難耐導致營養不足則個頭矮小毛發枯黃無光澤度。
或塞毛票子交與手心任由其分配或買米粉餡兒包子、蓬鬆軟糯的白饅頭、或油條糖糕糍粑,而未曾責怪晚起睡眼依舊朦朦朧朧十分不清醒的小腦袋瓜鬧氣不肯上學。隻心疼路途漫漫腳底板行走僵硬酸痛;心疼天霧蒙蒙露氣濃重打濕單薄衣衫;心疼扯著嗓子脖頸爆發青筋讀書的辛苦,因心疼而迸發內心愧疚於不能給予物質上豐富多彩。
於是納鞋底子磨破手指頭上滄桑皮肉毫無怨言,盤算著扣成人牙縫省出厚實保暖的冬季外套。即使食材簡易盡可能變換花樣烹出新鮮花樣以免枯燥乏味的重複再重複導致欲望值低至穀底,若悶悶不樂撇著嘴角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為親娘更是夜不能寐眼珠子酸溜溜下起暴雨成災難頻發。
成年前晚披星戴月的辛勞或許在美夢中得以緩解,二日攢足力氣呼哧呼哧頭也不抬犁地,而心中似有抱怨但瞧日頭正晌午間催促婆娘緊趕著回家生火燒幹飯,免得耽擱放學後的憋肚皮咕嘰咕嘰直叫喚。生父多勞累過度脊背逐漸低沉,可聲聲呼喊爹娘的稚嫩平白增添無限動力。
三餐如舊四季分明,陰雨綿綿或雷閃電鳴,團團包圍起溫暖如春季,勤勞如是,樂觀如是,開朗如是,活潑如是,笑聲覆蓋一貧如洗卻整潔有序。晾衣架上漂浮白亮亮舊汗衫印著陽光燦爛,盆栽植物花卉生機盎然點綴五彩繽紛。
桃兒的母親卻常與旁人總有不同,這趁陰涼隻顧莫名發一通脾氣且日日如此,恐起床氣十足到底是童年留下的壞習慣未曾加以修正的緣故。喊起床也不是輕聲細語的,倒狠狠用腳後跟的硬骨頭重重敲那頭沉睡的桃兒身體,有時正巧擠壓軟乎乎肚皮因猛發力痛覺導致驚嚇過度坐起半截;或拿二根手指頭緊緊捏住大腿肉咬牙切齒的咒罵懶惰貪睡不能早早起身準備妥當早午晚餐。
往常放學回家的時間並沒有許多,扣除寫作業的功夫所剩無幾。母親善心發作願意親自下廚房烹美味可口,彰顯賢妻良母本分又生怕旁人不知,捧著菜籃子屁股釘住別個廊下碎石塊上麵仔仔細細挑揀。
每每吃中飯完畢呼喊周遭同樣背書包徒步行走的孩童,而母親依舊慢悠悠的挑菜葉,慢悠悠的說忙於地頭半米高的雜草叢生本顧不得料理煮飯菜的無關緊要,可是沒出息的兔崽子擎等白吃白喝,簡直瞎耽誤功夫。
若空肚子跟隨大部隊彙合,這洋洋得意宣誓烹煮的賢惠豈非包含作假的嫌疑,氣洶洶摔打無辜的鍋碗瓢盆責怪慢吞吞寫字即使火燒眉毛也能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