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狼與熊(1 / 2)

汗庭在布魯克草原越過沙漠後很遠的北部,西南部的那日蘇山脈永世為這片草原灌注水源,從山上下來的冰雪融水從南流到北,注入沙漠的汗庭聖湖巴彥努地,形成一條貫穿整個布魯克的河流,居住在這裏的依瑪部落把這條哺育他們的河流成為白河,原因是在日子輪轉草原上覆蓋了厚重的雪時,這條河流大部分結冰,且像奶汁一樣潔白,冬日牧人取水以供用水時,鑿下來的冰塊也像一塊晶瑩的白玉。在夏日河流進入訊期,在南部的那一段河流,翻騰著咆哮,憤怒的衝著河床內如尖刃般聳立突出的一塊塊岩石,依舊是濃烈的白色,每年不知吞噬了多少過往的船隻人馬,那翻騰的白色波濤將一切不自量力的生物如舌頭般卷入,再用那些岩石撕碎,隻留下一灘片刻消散的血水,依瑪人把這一段白河叫做白狼之咽,並對它永遠敬畏。但到了草原中部,慢慢爬升後,這頭巨大的白狼開始變得溫柔,寬闊的河流哺育滋潤這這片草地,金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牧草豐美,曾經的英雄聽取偉大的通天巫的建議在這裏登基稱汗,甚至有傳說在那位英雄歸長生天之時下令將他的遺體葬在此處,再讓萬馬踏過,而今近300年過去,過往發生在這裏的傳奇早被時光淹沒,草原上再也沒有了那樣的英雄和吟誦的史詩,而有些傳承卻是亙古不變的,遊牧在這裏的依瑪部永遠敬畏這片草原和哺育他們的白河,以及默默注視著一切的長生天。頡利原就是生長在這裏的,長在那日蘇山的鬆林下,在這白色的河流邊。他不記得有什麼父母親人,從他記事的時候他就是瑪依部的奴隸,跟從著瑪依部的薩滿也是今任的部落首領烏力特,一個高大的男人,永遠穿著象征他地位的羊角冠和狼皮袍他是瑪依部極少剩下的壯碩男人,與他的父親極為相像,他的祖母原是這裏的通靈者,與他的父親一樣死於王汗的清掃,而也在那時他自稱收到了狼神的召喚,用燒紅的彎刀將耳朵燙成尖狀,這是瑪依部每一任薩滿必行的事---狼耳聽神言。

草原上的九個部落都信仰各自的神明,並用他們作為圖騰。傳說那九位天神都是長生天與草原上生靈的子嗣,與信仰他們的各個部落一樣在傳說裏曾都是兄弟姐妹,狼是七子,一匹紅色眼睛的黑色的母狼,瘦小凶狠,傳說因蠶食了四子灰熊的子嗣後被咬斷兩支後肢,所以曾經瑪依部的旗幟是一隻握著戰戟和火焰,而用尾巴支撐地麵的紅眼黑狼,也因為這個,位於汗庭西北部冰原,卻在西部於布魯克草原接壤的巴烏爾部與依瑪部幾百年來世代交戰,互相侵襲。雖然千百年來草原各部本來就會因為水源草場或各種仇恨相互攻伐,但是在南下劫掠或是某一個部落有災難時總會幫助或協作。但依瑪和巴烏爾這兩個部落的仇恨卻是一直無法消除的,甚至曾經的那位英雄統一草原時在冰原招降熊部,熊部的條件第一條就是不能幹涉他們與狼的戰爭,熊部的部眾甚至每一人都以滅亡狼部為己任。當然人世的仇恨根本絕不會因為神話或薩滿唱出的傳說,是因為仇恨所以才有了那些讓神明相殘或是相愛的傳說。

說起狼與熊的故事,還要至此的很久之前說起,500年前熊部和狼部還是相互通煙,相互協作的兄弟部落,那時的狼部還不叫做依瑪這個恥辱性的名字,而是赤那。赤那部善戰凶殘,酷愛虐殺和用刑法對待俘虜,作戰時團結一致,極其有紀律的作戰,層出不窮的詭計和他們嗜血好戰的性格讓他們成為了草原上最讓人膽寒的部落,在劫掠和作戰後,他們會割開死亡敵人的脖頸從喉管處將喉管和舌頭一起拔下,用來獻祭給信奉的黑狼和分配戰利品。他們一貫遵守著草原上的規矩:殺死他們高過車輪的男人,淩辱他們的女人,將他們的孩童收做奴隸。而對於凶殘的赤那人來說奴隸是不需要說話和站立的,他們會把那些孩童或降者的舌頭割下,拔掉犬齒,再將腳筋砍斷讓他們隻能跪著前行,在胸口和後頸處紋上象征奴隸的羊頭烙印。年年征伐是堆在部落中心黑狼石雕前的舌頭堆成山峰,他們會在祭台上將這些舌頭烤炙後吃掉出征前再飲下與其種族或部落相同的奴隸或俘虜的血來祈求得勝。所以赤那部哪怕在草原眾部落都被當作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