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這頸環也可以姑且理解為信息收發裝置吧。
“那倒也是。我記得小時候出過好多這種事呢。”
“你現在都還是小孩呢，你的小時候得多小？”
“嗯...真的小時候啦，應該...還沒讀小學那會。從小就被念叨著，小心翼翼過來的嘞。”小孩雙手托住腦袋，神態像是陷入回憶。
“不過近些年升級以後就沒再聽到過這種事了，你這失憶可能就是這開裂鬧的，要不要跟SC報保險啊？說不定能恢複。”
我看著小孩亮閃閃的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恢複啊...等等看吧，我想先把這邊工作做好，其他的穩定了以後再說吧。”
本來心裏就亂，這一天接收的信息是如此顛覆，我是真的沒有能量去考慮這些細節。
“也是，那你還不快去睡，隻能睡5個小時了嘞。”小孩裝模作樣催促我，卻能聽出一絲照顧的意味。
“對對，你也快睡吧。”
夜晚就悄悄在我頭頂的窗外旋轉過去，人類的疲憊和思考都和它毫無關聯。
不到兩個月，我已經能獨立完成回收站所有種類的工作，也漸漸適應了這所謂的“線上生活”。
每天最重要的就是開車去四處低買高賣廢舊建模。
其中最多的是包裝，家具和建築裝飾。
在回收站將他們送進那台SC的巨大機械進行拆解，配套的屏幕會顯示這些模型的分析，損壞輕微的可以略微修整後上線再出售，低價值的就按照數據價值峰值分類，然後打包賣給SC的數據回收公司。
除此以外，我也去接了各種委托，包括賽博墓誌銘維護，紀念賬號整理，上門模型修繕。
這樣的生活在我看來，唯一的價值就隻有賬戶裏麵增長的數字。
我完全不能理解一個線上世界為什麼要搞得如此貼近現實，以至於平白增加這麼多無意義的重複勞動。
在日複一日的循環往複中，我能為自己和小孩兒買下更新鮮的食品，能給自己開到4級的廣告過濾，還能買下高級果汁送給曾強當謝禮。
這平穩而真實的生活，足以讓人忘記那些不重要的困惑了。
小孩每天幾乎就長在沙發裏，吃飯上課睡覺，沒有大事堅決不挪窩，也不肯回房間去睡覺，說是在沙發比較有安全感。
曾強忙得見一麵都難，根本約不到，隻有他得空突擊來看過我們一次，一箱果汁就隻拿走了一瓶。
杜嘉信一開始還發過很多消息來，看我每次都半夜才得空回，慢慢也就變成周末問一句有沒有時間出去玩，我拒絕他也不惱也不回複，下周末還繼續問。
算了算8月結賬後，我還能小小存到一點錢。想著那數字，是讓人心裏美滋滋，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本來想著存點錢，就能換個更合適的工作，就能在這個世界安身立麵，再考慮其他事情。
比如我還沒報完的仇，
比如張章的家裏，
比如腦機保險回憶恢複，
比如那個不可選擇的下線選項。
可是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思考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