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正給沙發鋪上被褥。
“咦?你這是要睡在這裏嗎?”
“嗯,在房間睡我睡不著。”小孩拍拍枕頭回頭看向我,“你還沒睡呀?”
“嗯,你看這個。”我把駕照截圖給小孩發過去,等著看他怎麼回答。
“你這不是有執照嘛?”小孩看我的眼神逐漸懷疑起來。
“啊,就太久沒用過了...其實我有一點失憶...”這個情況下小孩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危害,就還是盡量不想說謊。
“失憶啊...你這,嚴重嗎?阿爾茲海默症那種?”小孩把被子往裏塞了塞,示意我也坐下,但臉上的發愁蓋過了關心。
“沒有沒有,不是那麼嚴重的,應該是情緒影響的那種應激性的失憶。”我想盡量描述得令人信服,“我是家裏出了事,才來興王島的,大概是打擊太大了,以前的事情很多想不起來。”
“什麼事啊?”小孩挪近了一點,總算臉上隻看得到關心的擔憂,隻是問題還是不太好回答。
“這個...總之就是很多不好的事,別說了想起來就難受。”
“好吧...別難受,想說的時候再說咯,一直憋著也會憋出病來的。”小孩安撫一樣拍了拍我胳膊,大概是還不熟悉,我能感覺到他動作裏的遲疑僵硬。
“嗯,我現在沒事,放心吧。”
“嗯,”小孩看回駕照截圖,“這個執照沒問題,明天就按照原計劃熟悉下車和流程吧,兩三天應該就能全部交給你了。”
“好嘞~”我看著小孩,心裏是柔軟的。“對了,你幫我看看這裏是不是劃傷了?”我指指脖子後麵的。
雖然已經感覺不到疼,心裏總還是惴惴地惦記著。
小孩探過身子往我脖子後麵看去,我聽到他倒吸一口涼氣:
“媽呀,你腦機裂了!”
我隻覺得小孩急忙起身,跑去樓下,邊跑還邊對我喊別動。
摸摸脖子上的頸環,這...是腦機?
結合自己的認知,前世裏,已經實現的腦機也該是實體的物質世界的本體安裝的吧?
如果這是線上世界的話,是不是相當於ID或者信號收發的東西,還是標記物?
小孩呼哧呼哧跑回來,在我身後坐下,拿出什麼粘稠的東西塗在我脖子後麵。
“你不知道自己腦機裂了?”小孩一邊塗,一邊問我。
我隻覺得脖子後麵黏糊糊的,從涼絲絲變得有點灼燒痛。“不知道,就前兩天像劃傷似的痛。”
“你該不會也是前兩天發現自己失憶的吧?”小孩朝我脖子裏呼呼吹氣,有點癢。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不算撒謊,並且借坡下驢。
“那就是了。你可真是命大啊。”小孩上下左右地看看,然後挪回我對麵,直勾勾盯著我,臉上全是感歎。
我驚愕問道:“命大?”
“你以前沒看過那種新聞啊,腦機損壞導致人體倉失控致死的?”
“我...不記得了...”失憶這個理由真好用。
在心裏感歎未來的人真容易殺,目光則是跟隨著小孩擰緊棕色小瓶放回桌上的動作,小瓶上什麼標簽都沒有。